6月23日,他再次出菜705斤,收入了2378元。
6月24日,菜价微跌,但依然在3块以上,当天收入2152元。
6月25日,城郊的出菜量又多了些,菜价再度微跌,但陈家志的菜卖得反而更快了,因为很多本地的竞品菜心都带上了虫眼,这一天,他再次收入2012元。
5月播种菜心也就此收完。
但6.18行情还在持续,陈家志下一批菜叶接上了,能持续有菜出,每天700斤左右菜心,一样可以卖得美滋滋。
6月26日,凌晨。
批发市场上巷道里的临时摊贩又多了起来,这批人赶上了市场行情的尾巴。
等再过几天,更多的人有了菜,菜价又该继续下行了。
只是这波人的菜都没那么美丽,好一些的,也就有零星的虫眼,或者叶片有少许枯斑,买卖双方和和气气。
差点的,那就五八门喽。
主打一个一看不吱声,一个一卖不吱声,不敢给价,也不敢报价。
买菜的人怕给价给高了,对方直接就答应了。
卖菜的人既怕报价高了吓跑了人,也怕报价低了损失了钱,犹犹豫豫~
陈家志今天普通菜心卖的2.8元/斤,隔壁的三只老鸟卖价一整晚都起伏不定。
一会儿两块,一会儿两块三,一会儿一块八,有时还下到了一块五…
犹如过山车一样。
不止一旁的陈家志看着晕,估计他们自己也卖得晕乎乎的。
但没办法,因为时不时来场雨,农药打不下去,打下去了药效也不好。
导致病虫害没防住。
而菜心与小白菜是跳甲最喜欢的蔬菜,一咬一个洞。
他们三个人地里的菜,一株菜心上可能藏着多只跳甲和菜青虫,每一株菜都被虫咬过,每片菜叶子上都有数个虫眼。
成虫吃叶,幼虫吃根。
不仅即将采收的菜被祸害了,幼苗和才播种的也损失惨重。
除了他们三人,市场上很多菜农都遇到了这个情况。 菜心、小白菜、豇豆、丝瓜、黄瓜……只要是本地产的蔬菜,不是带虫,就是带病斑。
有完好无损菜心的人屈指可数,陈家志自然是其中一个。
他也早早卖完了菜。
但今天是一个人来的,等送完菜时,也不早了,估摸有五点半。
他靠着三轮车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又连着四天收入都在两千元以上。
估摸了下,挎包和家里又有了一万五六千元,这菜卖得过瘾。
行情也还没有结束。
同时,和一些客户的关系又拉近了。
等他写得差不多时,易定干、李明坤和郭满仓三人才相继卖完。
三人一边收东西,一边聊着。
“唉,有虫眼的菜太讨人嫌了,我最后那点菜,人家只给5毛钱。”
“你可以不卖。”
“我又不傻,看到这样的菜,问的人都没有几个,有人问那还不赶紧卖掉,这都天亮了。”
“今天看样子要天晴了。”
“回去赶紧打药吧,这跳甲太厉害了,市场上这么多菜农,也就秀才一个人防住了。”
三人收好了东西,推着自行车向着陈家志走去。
易定干喊道:“走了,家志,别写了,今天又卖了多少钱嘛?”
陈家志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笔,合上,抬头说:“还行,和昨天差不多。”
三人眼底的羡慕藏不住。
和昨天差不多,那就是还在两千元之上,明明大家都在跌价,就他一个人还稳如泰山。
简直了。
但想想人家菜的品相,再看看自己的,就仿佛黎明和一个满脸麻子的人站在一起。
闭着眼睛也知道该怎么选。
天色渐明,市场里也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一辆三轮车、三辆自行车一同向市场外走去。
“陈菜农,菜卖完回去了啊?”
“回了。”
“陈菜农,回了啊,来,抽支烟。”
“谢了啊。”
不时有人给陈家志打招呼,都是来往的采购或者摊贩,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声名在外。
只是还有一点不圆满。 相比陈菜农,其实他更想听到陈菜心这个称呼。
但也差不多了,如果他现在换市场,应该有一部分客户会跟着他走。
只是暂时还不急。
今天可能是个晴天,三轮车骑上洛溪大桥时,天空已变成了淡橙色。
水泥桥面上还有被夜行货车碾压出的两道轮胎辙印。
这时,桥下渡轮拉响第一声汽笛,惊飞榕树顶的几只红耳鹎。
陈家志记下了这一瞬间的风景。
感觉很美好。
在他身后,还有三个人在哼哧哼哧的蹬着自行车,汗水浸湿了后背,哪还有心思看风景,心里早就恨透了这又高又陡的洛溪大桥。
以前,陈家志和他们一样,对洛溪大桥爱不起来。
现在,不一样了,站得高,确实能看到更好的风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