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声也越来越深重。
“傅斯灼,你现在——”
在哪里?
沈珠楹把手里的水壶放下,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再然后她抬起头——
只见透明的玻璃房外,傅斯灼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如同十六岁那年他在雨中奔跑一样——
年轻的,跃动的,蓬勃的,他抛下成年人的稳重与体面,迎着窗外盛大的夕阳,飞奔着跑向她。
沈珠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一幕,眼眶骤然红了。
“傅斯灼——”
“沈珠楹——”
他低喘着气,说沈珠楹,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件事情。
他丝毫不停顿地,猛地推开了那扇透明的玻璃门,冲进了花房内,再然后,他脚步停下,抬眼看向她时,眼眶早已通红。
“沈珠楹,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件事。”他重复。
“也希望你——不要因此感到突兀和不自在,因为我爱你,我现在很爱你,宝宝。”
他把电话挂了,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又重新把电话拨通。
沈珠楹呆呆地看着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也一无所觉。
“傅斯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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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斯灼早已站在她面前,英俊的眉眼布满汗意,看着有几分狼狈。
他轻轻攥住她的手腕,翻开,手机页面上的字一一浮现——
“A同学 今日来电。”
傅斯灼眼睫轻颤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摁下了接通。
“沈珠楹,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两手搭在她的肩上,俯身弯腰,与她平视,“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我……”
沈珠楹盯着他那双眼睛看,看他眼底的真挚和诚恳,望向她时那样坦诚,几乎一览无余。
她逃避似地移开眼,安静了大概两三秒,她眼泪流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肩膀轻耸着,终于哭出了声。
“傅斯灼……呜呜呜呜,你怎么……出现得这么晚呀……真的太晚了……”
“我都快……讨厌死你了,傅斯灼,我最讨厌你了……”
“我最讨厌你……傅斯灼。”
在傅斯灼对她说出这句话之前,沈珠楹其实一直都觉得没关系。
没关系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初遇,直到她想方设法地去提醒。
没关系他转学去了英国,徒留她一个人在国内茫然又无望地等待。
没关系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她安慰自己本来就得不到回复。
没关系,因为是她心甘情愿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所以她没有资格感到委屈,没有资格找谁埋怨。
直到他像现在这样,真挚而诚恳地望向她,说沈珠楹,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她知道,他是在告诉她——没关系,沈珠楹。
你有资格埋怨,你有资格生气,你也有资格这样肆无忌惮地,告诉他——
没错啊,傅斯灼,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就是,很辛苦,我就是,很讨厌你。
傅斯灼紧紧把她搂入怀里,任她泄愤似地,一下一下地打他,然后一遍一遍,在她说讨厌的时候,告诉她,我爱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沈珠楹的哭声终于停止,她紧紧抱住他,理所当然地开始埋怨。
——“傅斯灼,我讨厌你当初找我要那一枝石榴花。”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些话很可爱。”
——“傅斯灼,我讨厌你在台上唱《夏天的风》。”
——“对不起,但是你要是想听的话,我以后会给你唱千百遍。”
——“傅斯灼,我讨厌你长得这么帅,当年运动会的时候,有好多人给你递橘子汽水。”
——“对不起,虽然已经不记得什么运动会了,但我敢肯定,宝宝,一直以来,除了你,我没接过别人的橘子汽水。”
——“傅斯灼,我讨厌你之前总是朝别人笑,也讨厌你现在不笑。”
——“对不起,但是宝宝,我想我总是会对你笑。”
“傅斯灼……”
安静了许久,沈珠楹吸了吸鼻子,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身上,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没有了吗?就这些吗?”傅斯灼问她。
沈珠楹身体轻颤着,还是没说话。
“那我来说。”
“你可以讨厌我突然就转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混蛋。”
“你可以讨厌我在后来遇见你的每一次,总是那么冷淡,不管我们当时的关系如何,只要让你感到难过,那就是我不好。”
“你可以讨厌我总是加班,总是去出差,不能随时陪着你,照顾你,不管什么工作性质,算我疏忽。”
“你可以讨厌我,责怪我,感到委屈就放肆冲我发火,不管今天天气好,还是天气不好。”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抹去她的眼泪,轻声道:“别那么懂事,沈珠楹。”
“呜呜呜呜呜,傅斯灼,你怎么这么会说,你到底背着我学了哪个恋爱博主啊呜呜呜呜”
傅斯灼再次为她神奇的脑回路感到哭笑不得,但是下一秒,他就听到沈珠楹对他说。
“但是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你,A同学。”
“A同学……”她眼泪仍然不断落下,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坚持道,“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久到那年夏天的风从闪闪发光的舞台吹到了国际外交场,少年青葱稚嫩的棱角也逐渐成熟凌厉,肩头扛满对抗世界的风雨,我也仍然,只喜欢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傅斯灼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途,他举重若轻地说。
“我爱你,风信子小姐。”
第121章 感性战胜理性
“傅斯灼……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确认?”
窗外的最后一丝夕阳落下,厚重的窗帘闭合,室内一片黑暗,只是氛围火热得要扑了天。
沈珠楹忍不住渗出细汗。
“我一直都觉得,我……隐瞒得……还不错。”
“是我太迟钝了,我早该猜出来了的。”傅斯灼将她汗湿的额发捋到一旁,垂眸看向她的时候,散漫温柔能滴出水,“你告诉我,乖乖,为什么想瞒着我?”
“一开始……嗯……就是觉得,不想在你面前落了下风。”
要怎么说出她那时候的感受呢?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一脸坦诚地说想跟她再进一步,说对她有好感。
而沈珠楹自以为忘记他的那两年,至少已经对他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比如她偶尔会在新闻上看到他,西装革履,年少有名,冷淡又陌生的,像一场遥远的梦。
她当然不会再为一场遥远的梦,再次乱了心跳。
直到再次与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