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幼稚的东西:减10分。
景昭特别不会看眼色:减10分。
景昭生气时总是闹小性子:减10分。
景昭不好哄:减10分。
毫不费力就能得出结论——
离婚利大于弊。
这个结果没让他感到半分愉悦。
蹲在灭了半个灯泡的路灯下,雨珠粘湿羊绒大衣,垂眸,他拿了个小木棍重新在地上画——
她会做饭,这年头会做饭的人可不多,连金秘书都不会:加20分。
她穿衣服很有品味,很多老板都夸过:加20分。
她吃饭细嚼慢咽,这样对胃好,不容易生病,不会耽误上班:加20分。
她做事仔细,开车总是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紧盯前面,连他眯着了都不知道:加20分。
她喜欢买新奇的东西,花花草草,以前他最讨厌这些,时间久了,嗯...还是不喜欢,也就这样吧:加20分。
她很听话,他自己知道自己挺难伺候的,事儿也多,可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怎么着,不声不响把他提的要求全做到了:加20分。
她还是挺善良的,收留野猫,不嫌弃董思阳,善良在这个世界上蛮难得:加20分。
她打人疼,不过这样好:加20分。
她不会骂人,不像他,这样也好:加20分。
她双眼皮,他喜欢双眼皮:加20分。
她会撒娇,每一次生气都像是在撒娇,能撒娇的不让人讨厌也是一种本事:加20分。
木棍折断,回过神,数了数地上的分数,轻声:“可以啊景昭。”
“你120分了。”
那就不能离婚。
弊大于利了。
第31章 潮汐
好像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延续到现在, 只要稍微受点风寒或是惊吓就会生病。
低烧一晚上,她亦一晚上没睡实。
最担心的就是岁聿走之前威胁的话语。
手机上联系人的信息不多,翻来翻去也就那几个人, 想给王业平打过去, 但又怕这么一通电话会给他带去更多困扰。
说到底他是被她连累的。
迷迷糊糊中,电话弹出, 下意识接通:“喂?”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哑音, 哑音之外还有很难忽略的鼻音,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很快静止, 她听见那人加快脚步好像到了一个安静的阳台, 风声与车鸣混杂在一起,他出声:
“景昭老师,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低沉温和的问候, 太过相似的声音让她本就不清楚的意识更加脆弱,泪水顺着眼角低落在枕头上慢慢晕开,咬着指甲没有出声。
见她不说话, 手机对面的人呼吸明显慌张起来,小心翼翼问:“你在哭吗?”
“没有。”翻过身,她看着天花板把委屈咽下, “刚睡醒。”
那边松了一口气, 针对这次突兀的电话解释道:“我看你很久没有更新动态了,你的粉丝来问我有关你的事, 说实话, 最近平海市降温, 我也有点儿担心你。”
偏头看了眼阴沉的天气, 最近平海确实一直没什么好天气。
扣着手指,她垂眼:“Joker老师, 我最近……在忙一件大事。”
不知怎的,和他说这些会让她很安心。
也许是他的语气和声音太像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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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性接:“你说。”
“我在办离婚。”没想到第一个通知的人会是网上的好友,这个消息甚至景家还不知道,说出来没让她有多轻松,心中还是绕着一层雾蒙蒙的阴霾。
许是被她这个太过突然的消息震惊住了,她听见那边大楼又换了一个珠宝广告,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儿失分寸,坐起来:“对不起啊,好像之前没和你说过我的感情状况,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不太好,平时相处比较少,所以没和你提过……”
“景昭老师,你不必道歉。”沉静如水的声线慢慢抚平她的慌张,像是哄孩子一样,慢慢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必要向任何人道歉。”
“Joker,我其实,做了很多错事。”小珍珠坠落在掌心,小声抽鼻子,“我有点儿处理不来这些。”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更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她很害怕。
站在大楼外的男人紧了紧围巾,眼眶泛红,背过身,把手机拿远,深深换了口气,重新靠近扬声器,佯装轻松:“哪里弄不明白?第一次离婚嘛,不懂也很正常,你可以问我。”
听着那语气好像自己离过一样,难不成真是岁聿说的二婚男?
想到这她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我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她不想回景家,也不想长时间在董思阳这儿,在平海没有朋友,她甚至不知道出了这间屋子她下一步该去哪。
“回家。”那边很快回应她,坚定地重复,“景昭,回家吧,家里永远有人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们是真的很想你。”
很奇妙的感觉,她会下意识想象出这张脸的模样,那个本来该在时间流逝下模糊的脸,逐渐清晰的浮出水面,嘴巴微张,那些藏着心底的疑问几乎脱口而出。
他很敏锐地察觉到,立刻转变语气:“不行你就来我的宠物店打工,我妹妹也很期待和你见面。”
想说的话咽回去,她笑了笑:“好。”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屏幕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从衣服怀里夹层拿出一张照片,老照片跟手掌那么大,泛着黄色,噪点在照片中央,看起来有些滑稽。
照片上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拿着棒棒糖坐在旋转木马上,粉色公主裙双马尾,像个小公主朝照相机看过来,眼睛弯成漂亮的小月牙,在脸侧比了个剪刀手,歪歪头吐舌尖,看起来无忧无虑开心极了。
他的妹妹总是很喜欢说话,明明和别人不一样,说话也磕磕巴巴咬字不清,可不管是家里人还是镇里的人都很喜欢听她讲话,像个小鹦鹉,嗓音甜的不像话。
那时的小丫头简直是个小恶霸,仗着背后有他撑腰,一点儿欺负也不肯受,常常插着小腰对那群混小子说:“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谁!”
惹事归惹事,他喜欢这样的妹妹。
至少不会流眼泪。
他刚刚是说平海市降温,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乌鲁市的雪也没停过。
和Joker打完电话,吃了药,她实在没力气做饭,点了一份外卖,给日日换了猫砂和猫粮,窝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
脑袋昏昏沉沉还没睡着,敲门声响起,以为是外卖来了,穿上拖鞋去开门。
“谢……”另一个字还没蹦出来,聚焦看清眼前的人硬生生吞下,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