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停止运转,雨滴织成的密网瞬间吞噬前方的视线,把他们包裹在车内。
伸手扯下她口罩。
里面还有一层。
“…”
再扯。
还有一层。
“……”
眼中不自觉浮现出无奈。
景昭也不动,置气一般任他折腾,等到口罩都拿下来,她才气笑:“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我一起死了吗……”
尾音未落,手掌突然托住后脑用力把她往前拉,猛地瞪大双眼,冰凉的温度贴在唇上,她先是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几乎全身激烈抗拒。
疯了吧!!
脸颊被拍了一下,她喘着气惊恐抬眼,那人眼里确实透着疯意。
“接吻不会伸舌头吗,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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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潮汐
热气翻涌, 交织在二人鼻息。
头脑一阵发麻,她难以置信捂住自己的嘴:“岁聿!你疯了吗!”
他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吗?
这个时候发什么疯!
盯着她惊恐湿润的眼眸,他磕了下牙。
怎么说呢。
其实他刚刚也不是很在意她在巴拉巴拉说什么, 大部分都是气话, 唯独对那个“死”字在意。
没忍住,强硬拉开她的手, 在她唇上又轻轻碰了一下。
景昭感觉心脏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奇异的情愫快速攀上来,怔愕地看着他。
直到听他说:“不是埃博拉, 你和董思阳就完蛋了;如果是埃博拉——”
“我会死前先去杀了姓王的。”
“…跟王业平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
他慢慢退回到座位, 重新打火,雨刮器摇摆起来,刷清眼前的雨帘, 那点儿温度还没完全消散,理智却尽然回到脑海。
紧握方向盘骨节微蜷,指尖泛白, 可能他刚刚真的中邪了。
听说情况,杜明君亲自来医院门口接他们,几个医生忙忙碌碌把她围起来, 带她抽完血又去做检查, 最后被单独放在隔离室。
一直到凌晨五点,一夜没睡, 杜明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 把报告单甩在桌上, 靠着软乎的沙发椅对站在窗口的男人说:“你早知道她没事对不对?”
朝阳一点点爬过楼群, 吐出金色光辉,下了一天雨, 云端尽头弯了几道七彩色。
“嗯。”冷笑,把不知熄灭了多久的烟头扔进垃圾桶,“你以为谁都像董思阳一样蠢吗?”
杜明君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要大半夜把我叫起来,知不知道医生的生命比病人脆弱多了?!”
白天忙医院也就算了,晚上也得加班,他刚刚算了算,截止到现在,他已经26个小时没睡觉了,猝死算了。
他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敷衍着:“还不是为了让董家放心。”
“得了吧。”不知道他在欲盖弥彰什么,点了点桌上的报告单,如实告知,“我跟你说,虽然他俩都没什么大问题,但你家那个,低血糖、血小板偏低问题还挺严重,刚刚还发现她在起荨麻疹,怎么说呢,你说你家赚那么多钱,景家也不缺钱,怎么把人养的乞丐不如。”
也不怪他说话难听,就算没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她坐在隔离室的样子也蛮可怜。
岁聿指尖微顿,视线慢慢转移到桌上的诊单,入目是几个项目旁的上下箭头,看的他有些烦躁。
二人先去看了眼董思阳,杜明君上来大骂一顿,大概是说他一天天乱办事,出事不先给他们打电话,而是自己中二充英雄解决。
董思阳吊着石膏委屈:“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景昭还比我大呢。”
岁聿睨了他一眼:“她生病了,你能指望她?”
杜明君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也烧到39.4℃烧糊涂了?”
董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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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
又去了她的病房,体温基本趋于稳定,杜明君简单和她说明白现在的情况,让她放心,最后严肃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给我打电话,我是医生,你明不明白?”
对于医生本能的畏惧让她听话点头。
看她现在这副老实模样,他在一旁低声讽刺:“打什么电话,她这么能耐哪需要医生,长这么大一点儿智商也没有,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被子底下的手心紧握,她没有反驳。
没有理由和他解释,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失去了冷静也失去了求生本能。
早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她才不会弄出这么大个笑话落人话柄。
杜明君叹了口气,看她局促的样子,把带来的柠檬水递给她:“休息休息就能出院了。”
景昭没多想,以为是普通的水,接过来刚想喝进去,舌尖接触到柠檬水的一瞬面色直接变了,“哇”一口吐出来。
“哎……?”杜明君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开。
岁聿大步迈上来夺过杯子,眉眼犀利:“你在水里下毒了?”
“卧槽!”杜明君顿感六月飞雪,比光着屁股站在雪地里还冷,惊叫,“你们夫妻俩说话能不能凭良心!”
就算怀疑杯子制造商下毒也不能怀疑到他身上好不好!
景昭及时阻止,摇摇头:“我不喝柠檬水,有股...洗洁精味儿。”
杜明君松了口气,对她的品味感到意外:“难不成你喝过洗洁精?还洗洁精味儿。”
像是被提及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别过头没回话。
感觉到自己袖子紧了紧,岁聿垂眼,她刚刚不经意间抓住的衣角好像没反应过来,现在还未放开。
杜明君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很自觉地退出去顺便带上门。
除了钟表嘀嗒声,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从她离开后,他们还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乖乖地坐在床头,黑发落在肩膀上,没了前几天一见到他就剑拔弩张的气势,和之前一样看着让人舒心。
主动开口:“过几天让金秘书把你的行李搬回来,过年陪我回趟家。”
“岁聿,我……”
“我知道,你要离婚。”他淡淡替她说完接下来的话,带着点儿平海懒散的腔调,“先把承诺兑了,过完年再说。”
景昭反应了一阵,突然想起那时答应他的事,会陪他回家应付父母。
低着头扣手,算了,反正早晚都要离,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不同。
“什么时候呀?”
她可能自己没意识到,她总是这样,说话时跟嘴里嚼了块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尾音不自觉拐个弯,还弯不到底,弄得人心痒难耐。
因为不满她的语气,所以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划了一下,给她吓一跳,看到这个反应让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