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立被这声响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他也不看姜天乐,只是抬起手,冲姜兴招了招。
姜兴走过去,调整了枕头的位置,然后将床摇上了一些。
姜立示意他取下自己的呼吸机。
“老三,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姜立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的,姜立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了一些,遮住了一部分瞳孔,眼神却还是极清明,一点也不像个病人,洞若观火。
姜天乐被他看得一僵,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一家人,你这样说未免也太……”
姜立盯着他,极锐利,姜天乐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失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错觉地以为注视自己的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只雄狮,只待他稍一动作,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想起姜立是如何对待自己的父亲,有点犯怵,后知后觉地察出几分畏惧:“二哥……我这不就是想跟你们叙叙旧……”
“砰”地一声巨响。
桌上的花瓶碎成无数块,散落在姜天乐的脚下。
姜立看着对方,很轻蔑:“跟我姜立论兄弟,你也配?”
姜天乐脸色铁青,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却因为忌惮姜立,并不敢发作,脸上笑意也十分勉强:“那二哥你好好休息,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等姜天乐带着那些浩浩荡荡的保镖走了之后,房间里就骤然寂静下来。
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晨曦很漂亮,是一种灿烂的金色,生机勃勃。
良久,姜立才冷嗤一声:“平常不是很能耐吗?怎么遇上姜天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对着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东西你也犯怵?”
姜兴并不说话。
可姜立对他这态度非常不满:“你老子对你讲话你就是这态度?”
姜兴开口,依旧是惜字如金:“不是怕。”
“我还不知道你?”姜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晌,冷笑一声:“装模作样,其实你心里也很讨厌姜天乐,不是吗?”
姜兴没有反驳。
姜立就讲:“我姜立的儿子,不需要这样惺惺作态,你是公司的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你想要踩着他们的脸,他们也绝不敢说半个不字。”
姜兴垂下眼睛。
其实姜立很讨厌他这个样子,死气沉沉的,没一点野心,实在不像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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