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还能容下一名女子。
云舒月将动未动,谢琅挟住她的手腕,侧头看向江清辞:“正好今日问江校尉要人,她跟我回夜郎国,草案上的比例还可以谈。”
云舒月有些吃惊,谢琅竟愿为了自己在贸易之事上让步。
她又转头看向江清辞,倒不是等他个什么回答。
她转动手腕从谢琅的手里抽出来,笑道:“我只是一介囚犯,虽说想跟世子走,但却不代表永远跟了世子,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一些比较好。”
她想走,也要毫无顾虑地走。
谢琅笑得轻松:“你说的我都同意,只看江校尉愿不愿意放人了。”
江清辞的声音依旧冷静:“哦?世子想要云舒月以什么身份跟你走呢?”
“我的中原礼仪老师。”
江清辞颔首:“在我新拟的文书上签字盖章,明日她若愿意跟你走,我便不阻拦。”
“可以。”
谢琅与云舒月对视一眼,云舒月见他真的签字盖了章,松了一大口气。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这里了!谢琅愿意为她付出,好在江清辞也不是揪着不放的小人,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宴席进行
至尾声,江清辞叫住云舒月:“你就要走了,留下来叙叙旧吧。”
云舒月知道谢琅远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也知道江清辞讲义气,是真心待她,只是说到底,对她也没那么多深情厚谊。
“真想走?”
江清辞走进屋子,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端眼看她。
“清辞哥哥,多谢你的照顾,但我,我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声音柔弱,但她的眼神撞进他眼眸时,他感触到了其中剧烈的渴望。
那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使他永远不能从她身上移目的,她的欣欣生机。
也是每次那柔弱的祈求他或是娇怯的撒娇时永远与眼神中欲望不符的矛盾感。
江清辞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声音沉而尾音长。
云舒月有些错愕:“为什么说对不起?”
江清辞再一次朝她伸出手,她愣了一会儿,这次朝他走过去,将手放进了他掌心里。
江清辞猛地将她手握住。
二人今日饮酒都不少。
他将她拽至身边,她今日身上的宫装将腰身缠得极细。
他醉眼朦胧看她,他的月儿啊,从一个小姑娘长到这么大,如今已经学会给自己找出路了。
谢琅愿意付出代价带她走,他一点也不吃惊,只要她想,她有让任何人喜欢她的能力。
云舒月,天生就是要人摘星星摘月亮下来供着她的。
婀娜腰肢在前,江清辞尚能维持清醒,他只是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丝丝缕缕柔弱无骨的暖意便能传遍全身。网?址?f?a?b?u?Y?e?í????ù?ω???n?②????2?5?.??????
云舒月静静站着,任由他握着。
云舒月离开此屋的时候,江清辞并没有说什么,当她走到隔间时,她听见了里头两人的说话声。
她捂住嘴,江祖父竟真的在此。
屋里二人正是江首辅和江小伯父子俩。
“三年后皇上便要召咱们回京……届时朝中便是我江家的天下……”
云舒月捂住唇,抵在门后,听得瞪大了眼。
江清辞心想,他不能让她走啊,她朝他撒了这么久的娇,便就这样算了?
江清辞不善言辞,许多话说不出口。
要他说什么呢?说:
江清辞甚爱云舒月,江清辞甚不舍云舒月。
江清辞只是舍不下脸面,但无论什么都愿意给云舒月。
江清辞愿意把将来如何告知她,问问云舒月愿不愿意留下来。
他隐在墙后,酒后的脸颊泛红,几缕碎发垂落在额间,随着夜里的微风轻轻晃动。
他说:“云舒月,其实我,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收回那个傍晚对我说的话,我们一切都还如往常一般……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第2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他嗓音沙哑,忽然扣住……
江清辞的眼中有各种各样的云舒月。
三年前的中秋雅集,她姗姗来迟。
那时刚及笄的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与身旁贵女交谈时,她微微侧身,眼眸中闪着灵动的光,无论什么样的话题她总能巧妙接住。
有贵女谈及近日研习的诗词,她也能侃侃而谈,见解独到而不失谦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每一个字脱口前都像是精心雕琢过,无人不为她的才情而折服。
也包括他。
他看着她站上高处,唯独朝他一个人撒娇,要他做她站在高处时的陪衬。
江清辞觉得,没什么不能应的。
他甚爱云舒月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读的书大多功利,她在雅集中发表的见解可能刚从某位大儒那里听来,又擅长往其中融入自己巧妙的心思。
江清辞不爱她满腹才华,也不爱那华美宫装、满头叫人移不开眼的珠翠,独爱由这万事万物汇成的,定要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高高在上且独一无二的她。
夜深,万籁寂静,云舒月褪下华美宫装,换上棉袍,躺进草屋里独属于自己的隔间里。
棉被的气味温燥又清新,诗筠说那是被太阳晒死的虫子尸体的味道,她很喜欢。
以前睡的锦被里闻不到这样的味道。
天冷下来之后,越发感知到裹在被子里的舒服。
她想,她明天不能跟谢琅走了,夜郎国除了自由以外,怎会是个好去处。
她没忘了她生来就该拥有的,她应该风风光光地回京去。
等下次再见谢琅,她定要着华服,挑着眼尾看他:“等你好久了,你可算来京中了,瞧你那没见识的模样,走,我带你去金阙楼看看热闹。”
而不是现在就灰扑扑地跟他离开。
她躺平身子,望着稻草铺就的天花板,这个屋子颇有野趣,家具用物皆是华贵物件儿,唯有框架是草搭的。
从到牢城营第一眼见到江清辞开始,她心中总有疑惑,今日才得以解惑。
原来,江家是假流放啊……
第二日一早,谢琅来找她。
“东西收拾好没?老师,接我们的人来了。”
云舒月两手空空出去见他:“谢琅,我不跟你走了,我还有家人在这里,我要陪着我家人。”
酒醒后的谢琅与昨晚不似一个人,云舒月现在观他又单纯又真诚。
“咱们先走,往后总有机会回来带走他们的。”
云明旭走出来大吼一声:“你要带走我女儿?”
谢琅忙从怀里掏出那张昨晚签好的文书:“云伯父,您看看这个呢。”
云明旭接过文书快速扫视了一圈,歪嘴笑道:“你们夜郎国又要搞什么把戏,就凭这个就想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