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脖子上,说话时的气息便也喷在他脖子上。
他道:“这样亲密,如何妥当了?且于你名声不利。”他细细地、慢慢地、温柔地解释。
云舒月趴在他背上,心想,小时候他抱她,她屁股墩儿还老往下滑,现在却一点不滑了,江清辞这文人的身板,竟比小时候强得多了。
她轻哼一声 ,如小猫一样的声音。
“又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便什么都能做吗?那不成小人了。”
快到山下的人员聚居区了,他将她放下来。
“你不是小人,我是美人。”
山脚下恰好是一条溪水淙淙,她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如此说道。
她胸前的襦裙皱了乱了,她也不整理,溪水与碎石相击发出清响,江清辞别开头。
她说她是美人,他便想起了那句“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1】,诗人面对吴地歌姬,醉入其怀,难以抗拒她的魅力。
在美人面前意乱情迷,是诗人口中理所应当的事情,并非小人做派。
他胡思乱想着。
远处她家的石屋亮着烛火,能看见两名女眷在院子里晾衣服。
江清辞背后正好是个土坡,黔州的山地土质十分松软,适合种菜。
他见云舒月迟迟不动弹,便转身去看她。
云舒月垫脚将他推倒在土坡上,林书柔远远看着山间的女儿露了个头,又不见了。
江清辞浑身僵住,望着她上扬的眼尾夹杂着笑意越逼越近。
她晃晃脑袋,头发丝扫过他脖颈,就在头逼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手忽然摸上了他的腰。
“清辞哥哥,月儿记得你以前坠马腰受过伤,现在可大好了?”
“好了。”他嗓音沙哑,忽然扣住她腕子按在身后土坡上。
云舒月嘤咛一声软倒在他怀里,鬓发散开了些。
“让月儿看看,否则月儿始终不放心。”
她的另一只手便在他腰上游离起来。
江清辞将她两只手腕都捉住,牢牢困在了手里。
“你乱摸什么?这应当吗?”
语气有些严厉,眼神有些幽深。
云舒月手被他挟制住,她跺了跺脚,生气时鼻尖是微红的。
她睁圆杏眼:“江清辞,不是说和好了吗,你怎么这样小气。”声音又娇又嗔。
“不让你胡乱摸我,就是小气?”他严厉的声音软了一个度。
她眼下滑下淡淡泪痕,真不知落泪对她来说怎的这样简单。
他心头一软,伸手去拭她眼角,却被她别过脸咬住指尖。
酥酥麻麻、湿湿滑滑,从指尖迅速蔓延。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张嘴重重叼住他的耳朵……
指尖突然被温软的唇瓣含住,云舒月神色娇憨,低垂的睫毛在眼下透出蝶状的阴影,舌尖滚过他指尖薄茧。
喉结无声滚动。
她忽地加重齿间力道,樱口溢出含含糊糊的话语:“你就是小气,我讨厌你。”
她松开唇,别开头,两只手还被他牢牢握住。
她偏过头,他便注视着她的耳垂,只觉得那处很空,她别过头时,该有一样东西跟着在耳垂底下晃的。
那样定会极美。
他又注视她颈侧因为转头而凸起的一根筋,皮肉极薄,仿佛一蹭就红,一戳就破。
“别哭了。”
他不敢再伸手去擦她的泪。
云舒月挣开他的手,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跑掉了。
掌心还残留着她腕间的温度,他望着她跑远,一路回了家,然后云家的石屋开了门,她进了家门。
江嘉懿踩着夜露回来,玄色大氅下摆沾着城郊的露水,他撞见山底下发愣的江清辞,狠拍了他一下。
“你在看什么呢?”江嘉懿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略低。
“没什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随口一问,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夜雾很大。
“长辈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江嘉懿绕过他,鞋底碾碎了几片枯叶。
江清辞驻足看他,倒觉得小伯的背影甚是孤单。
“小伯也该听祖母的,该成家了。”
江嘉懿心口一滞,没好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江清辞耸耸肩。
石屋的院落里,烛火在石窗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云明旭坐在椅子上,柳姨娘正给她捏肩。
林书柔在替云舒月梳理睡前的发髻,王姨娘在做针线。
云鸿祯不知从哪儿搜罗来了些书本,每日点灯在墙角做功课。
云舒月在母亲手里面软软地叫了一声:“王姨娘。”
王姨娘从烛火前抬头:“二小姐,怎么了?”云梓莹也跟着抬头看向二姐。
云舒月声音娇软:“我想吃你做的腌菜,明日做些吧。”
王姨娘面色和缓下来,朝她笑道:“好呀,二小姐爱吃什么菜?”
“嗯,萝卜、茄子、豇豆。”
翌日一大早,一家人起床的起床,洗漱的洗漱。
窗户如今换了桑皮纸糊的,地上总是出现光斑。
柳姨娘敲了云舒月的门,来问她借桂花头油。
倒也不是她自己要用。
“二小姐,你每日打扮得那样好看,也给你三妹借点用用,咱们云家的女孩子在外面,都要漂漂亮亮的不是。”
云舒月没有拒绝,给了柳姨娘一盒,也叫诗筠往云梓莹那儿送去一盒。
不一会儿,桂花头油的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云舒月自己用的茉莉头油,她一向与家中两个妹妹用的不同。
有了头油,家中女眷的发髻便再也不是乱糟糟、蓬松松的了。
有时候,分辨一个人是乡下进城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看头发就能看出来。
不是家家都能穿上锦缎制的衣裳,戴上珠钗,而同样的发髻,有些人就是光洁平整无一丝碎发的,有些人却是满头支出碎发来的。
云舒月出门时,柳姨娘正在东厢房对着铜镜涂涂抹抹,倒是云千雁,还没来得急梳头发的。
王姨娘在灶台上忙活,云舒月刚一坐下,便有一碗热腾腾的粥盛了上来。
“二小姐,你先用,不合口味再跟我说。”
云舒月坦然承了王姨娘的伺候。
汝瓷的勺子在碗中翻滚时,她说道:“我昨日得了些杏仁和牛乳,王姨娘,明天做些杏仁酪吧。”
“好,二小姐。”
吃完饭,诗筠道:“小姐,该更衣了。”
云明旭起得更晚,现在才慢悠悠从屋子里踱步出来。
“老爷起来了。”
“切,你们家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每日老爷小姐的称呼着,这是梦还没醒呢。”
众人齐齐向门外看去,是一名女子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