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婉宁一脸嫌弃:“你还是那个讨人厌的云舒月,没差。”
云舒月捂脸哭起来:“呜呜呜你说我,我要找清辞哥哥告状!”
乔婉宁望着天,叹道:“所以江清辞才是真蠢的那一个,这样也能上你的当。”
云舒月拿了一块儿糕饼吃,晃晃脑袋道:“我生得这样貌美,他可不是蠢,可有他的好处呢。”
她嘴角沾着糖霜,双鬟上绿色蝴蝶结丝带跟着摇晃,糯米团子里的红豆馅沾在指尖上,她忽然将手指含进唇间,眼睛弯成月牙。
乔婉宁张了张唇,嘟囔道:“我看你倒是比从前在京中时顺眼多了,行了,我先去纺织坊干活了,等干得差不多了我上来找你。”
云舒月点头:“嗯嗯。”
吃完早饭,云舒月也上山去了。
只是不知昨日那个讨人厌的女子今日还在不在。
一想到这儿,她就生气,要是在京中,她看都不乐意多看一眼的人,现在却能惹她生气。
真是虎落平阳了呀。
云舒月走进画室,汤师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
“这面柜子是将来皇上的寝宫用的,画龙,明白吗?规制万万不可出错。”
云舒月点头,宫里用物的规制她都明白,画龙也不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沈画师呢?”
云舒月抬头四处望,沈画师还在昨日的屋里。
身旁那女子倒是没见了。
云舒月暗自可惜,她今日好不容易叫来一个帮手呢。
“沈画师,你今日画什么呀,需要我帮忙吗?”
她蹦达到沈邱身后,实则朝他面前的漆料上看去。
“今天要给多宝格贴金箔?”
沈邱止住动作,回头看她,也不说话。
云舒月催促他:“那你快贴呀。”
沈邱努了努嘴:“这回真不能给你看了,这是我师门秘术。”
云舒月抬头望天:“那我不看,你干你的吧。”
沈邱:“……”
他还是不干,云舒月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托腮望天。
“你,你走吧。”
沈邱脸都红了,垂头说道。
云舒月翻了他一眼:“男人怎么都这么小气,我又不会抢了你的饭碗,你快点贴!”
“你再不赶紧干活,我就找上面告状去了,到时候你的饭碗就真丢了。”
沈邱:“……”脸更红了。
过了很久,他慢吞吞地拿起镊子开始做,迟疑道:“那你看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外传。”
云舒月乖乖点头:“嗯嗯。”
到了下午,乔婉宁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手在开始做漆画了。
“云舒月,我们来牢城营是服刑,你倒是来学手艺的,你这花瓶描得不错呀。”
云舒月从花瓶的圆肚后面抬起头:“这个可不简单呢。”
“唉对了,你说的那名讨人厌的女子呢?怎么没见着?”乔婉宁四处望了望。
沈邱的耳朵动了动,干活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什么也没听见。
云舒月连忙朝乔婉宁使眼色,往沈画师身上看了又看,一边找补着说道:“也不是很讨厌呀,也就是不太聊得来而已,实际上她人还不错的,是吧,沈画师。”
她歪头对视到沈邱垂着的眼,沈邱被迫跟她对视。
“沈画师,牢城营的女子甚少,好不容易多来了一个,我们本来是想找她玩儿来着,私下爱开些玩笑,你别介意哈。”
沈邱别开头,耳尖通红:“我,我介意什么?你别误会了什么。”
云舒月默默叹了口气,女人之间有烽烟没关系,但她绝不想在男人面前叽咕别的女人,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承认就算了,你慢慢画,我们先走了。”
她拉着乔婉宁走出来,山中空气清新,时辰还早。
“要是谭姐姐也还在就好了。”
她往常在京中关系好的人不多,大多数小姐也只是爱跟在她身后一起玩儿,也不代表关系多好。
“谭君雅也在这儿?”
“她嫁人了。”
两人正往山下走,迎面撞上一行青玉白袍的公子。
正是与江清辞同辈的江正泽、江瑾瑜、江清朗。
江清辞排行第三,江正泽才是家中大公子,江瑾瑜是四公子,江清朗是五公子,与江清辞同父。
见了这三位,云舒月端端行了一礼,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月儿见过哥哥们,哥哥们好。”
乔婉宁见了江正泽,二人对视了好长一眼,直到江正泽移开视线,乔婉宁后知后觉行礼问好。
“乔家小姐,你竟也在此。”江瑾瑜道。
“嗯,刚来。”
“那便一起上山去坐坐吧,三哥叫我们几个前来议事,说京中将有郡主要嫁往夜郎国,许是会经过我们这儿,需备好一应事项。”
云舒月正要跟着上山,乔婉宁松开她的手:“我就不去了吧,我一介罪犯,也不该上去。”
江瑾瑜和江清朗听了这话,都尴尬得未开口说话。
江正泽注视了她许久,道:“你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我会常居在丹奉台。”
几人对视一眼。
云舒月道:“你不上去,那我也不去了,咱们回家吧。”
家中备了薄宴,谭家的伯伯和几位哥哥也来了。
云明旭率先举杯,大家皆着布衣,聚集在此,形容狼狈。
“咱们能聚在此,已是天大的缘分,只愿今后谁若是翻身了,也别忘了其他人。”
谭聪健忽地掩面哭泣起来:“你们两家都还整整齐齐,唯有我的女儿,真希望她能过得好。”
云舒月今晚喝了不少酒,现在的日子,讲实话,好像也不该再挑剔什么了。
她端着躺椅到离石屋不远的山下溪流旁,仰躺着观月。网?址?f?a?布?页?i????ù?????n?②???????5????????
若她心中没有不甘,这样的日子,说比以往还要惬意悠然都说得过去。
可她不甘呐。
江清辞悄然站到她的躺椅后,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发。
云舒月身上酒气缭绕,她喝得有点多。
她抬起自己的五指,翻来覆去的看,她从小苦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她这样她如何甘心呢。
她抬眼时,撞上江清辞沉沉的眉眼。
“江清辞,你得回京啊,你不回京的话,谁带我回去呢?”声音慵懒而绵长。
“你回京了,是不是要接你祖父的班,做一朝首辅啊?”醉得很厉害。
“那首辅夫人的位置,是不是我的啊?”
“江清辞,我跟你说啊,这个位
置一定得是我的啊。”
为了强调这句话,她仰起脸,伸手拽着江清辞腰间的绦带,拉出一条缝隙。
江清辞俯视看去。
鬓边碎发垂落,眼尾的胭脂被泪水晕开,在颊边洇出两朵颤巍巍的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