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用尽了各种办法,李渊始终也没放了他,无视他的痛苦,又给他换了个地方继续关起来。慕无涯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石床上,这是一个石室,只有一道门,倒是一个关人的好地方,李渊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三餐。
终于有一天他逃出了那间石室,外面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计其数的工人被无情鞭打着干活,他不知道这些人在修建什么,只不过他在出来的几秒内,就已经见到好多人被鞭打着死去,他的衣服已经被李渊换了,和那些手持鞭子的监工一样,是青色的,一面色凶悍的青衣人怒喝一声,伴随着皮肉绽开的声音,那被他打的工人发出微弱的呻/吟,接着就是倒地声。
那青衣人似乎撒够了火,见他这样愣愣站了好久,指着地上满身鞭痕不作动弹的人,对着慕无涯的方向一阵怒喝,“看什么看,把他解决了。”
慕无涯这才回过神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把地上的人扶起,接着那青衣人又是一声大喝:“你不会是怕他疼吧!”又是一鞭,直直往一旁光着膀子的工人打去,被打的人重重倒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那青衣人大笑一声,拖着那伤痕累累的躯体的脚就走开了,那人脸还贴在地上,青衣人丝毫不在意,又对着慕无涯喝到:“走啊!”青衣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在一双双充满畏惧的眼睛注视下,慕无涯跟着那青衣人走了,那是一个阴暗的石室,里面更阴暗的墙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墙的人头,湿哒哒的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砧板,上面钉着一把砍骨刀,旁边是一盆满满的肉。慕无涯压制着心里的恶心感,好想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不敢作动弹。
那青衣人则是把手中的那只脚往地上一甩,吐了口痰,看了慕无涯一眼,“没用的东西。”
地上的人还在发出痛苦的嚎叫,接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已经被地上的沙石磨得血肉模糊,上眼皮甚至被磨掉了,里面的眼珠不翼而飞,胸膛痛苦着微微震颤。那青衣人不耐烦了,“新来的吧,死人丢这!”
慕无涯颤声道:“可是他还活着啊!”
青衣人笑出了声,“这些下贱的东西,早晚得死!给兄弟们口肉也是死得其所了。”
“可……”
青衣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最后啐了地上人一口,不想在看慕无涯一眼,走开了。
慕无涯轻轻松开手中已经僵硬的尸体,默默走出了那间石室。他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走出那石洞,走出石林,最后在一片芦苇荡前被人发现了。
那人姓杜,旁边人都叫他杜大人,他似乎在巡逻,上来就问他的姓名编号,慕无涯随口编了一个,那人马上发现他不对劲,他趁机往芦苇内一躲,这时,李渊来了,是慕无涯从未见过的紧张,不过慕无涯还在死命往芦苇荡里钻,这似乎激怒了李渊。
“你出来,不然我把这一片都烧了!”慕无涯好不容易跑出来,外面还有仇人要杀,他哪里肯回去。
不是吓唬,火真的烧起来了。
慕无涯拼命往前奔着,只要稍不留神,马上就能被火海吞没,这场火,似乎彻底烧毁了什么,是残月下墙头上的恣意少年,或是那美丽的结交,“做我的朋友,我就会一辈子对他好!”总之,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慕无涯没有时间心痛,他正忍受烈火的炙烤,死命地在看不到尽头的苇草中奔跑着,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要活着,他要报仇!
第36章见家长
马车有些颠簸,只是皇扶风丝毫不在意,因为他此时已经被身边的美人勾去了魂,“小书书,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啊?”果然,陆挽书开始皱起了眉,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受了那一刀,皇扶风这几个月都在养伤,陆挽书也一直在照顾他。相处的时间久了,陆挽书和他的亲近程度早已到达一个新高度,只是每当他的一声“小书书”,陆挽书都能给他满意的反应,而皇扶风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天到晚跑在陆挽书跟前瞎叫,然后看着陆挽书的表情由最初的恼怒渐渐变为现在的无可奈何。
见陆挽书不睬他,皇扶风也不恼,继续絮絮叨叨地道:“出城干什么?去踏青吗?现在可是冬天啊!赏雪吗,可是还没下雪啊?”皇扶风的好奇心已经到达了顶峰,他本来正安逸的享受他的养伤生活,锦衣玉食、美人在侧。但今天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是他梦中的美人,还来不及调戏一番,就被人催促着去洗漱,洗漱好后还不给他吃早饭的时间,就把他拽出睿王府,利落塞到马车上,还不告诉他要去哪儿,他也只当陆挽书要给他个惊喜。
杨寒本来要跟来的,不过被陆挽书拒绝了,皇扶风看两人那架势似乎都要打起来了,忙上前打哈哈,对着杨寒赔笑道:“其实哈,杨寒你不用跟着去了,他可以保护好我的。”皇扶风是想着带着个电灯泡可不好玩,三人可都会尴尬的。
杨寒:“可是……”
没说完,陆挽书又出声:“我定能护好他,酒楼那种事断不会在我眼皮底下发生。”言尽于此,杨寒终于没再发声,只是皇扶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杨寒就对着他行了一礼,快速消失了。
皇扶风还未见到过这样剑拔弩张的陆挽书,想着他不会和杨寒有什么过节吧,他只能无奈将视线从杨寒背影消失的地方移回,然后奇怪地盯着陆挽书打量了好久。
一路上,皇扶风猜了几处他们的目的地,可陆挽书终究也没回他一个字,马车一路颠簸,黄扶风一路哼哼唧唧。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山脚下的小路上停了下来,陆挽书依旧未发一语,径直把他拉下了马车。
“哎呀,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埋怨过后,皇扶风开始哼哼着叫疼,陆挽书眼里一闪而过的歉疚,松了他的手,“马车走不进来,需步行。”
皇扶风正在揉着自己的手腕,嘟囔埋怨着:“手劲可真大。”
陆挽书的眼睛在皇扶风雪白的手腕一撇,见上面留下几道红印子,垂下了眼眸“待会儿去见父亲,你别乱说话。”
黄扶风也并非真的在怪陆挽书,却在想着自己现在这身子未免太过娇弱了,被轻轻掐一下都能留下几道红血印,心里骂了一声这养尊处优的皇子壳子,顺便还为自己本是硬汉形象的灵魂感到羞辱。只是又马上被陆挽书的话吸引回了所有的注意力,惊呼出声:“什么,见家长!”
惊讶完后他就开始焦急地原地打转,“完了完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还有啊,我这穿的衣服不合适啊。”
陆挽书在一旁悠闲地看着他这焦急的模样,皇扶风见陆挽书这样,这才想起来要怪一下陆挽书:“都怪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都没见过岳父大人,这样冒冒失失地来,他对我不满意怎么办?”
陆挽书嘴唇一动,刚要说话,又被皇扶风抢先碎碎念道:“不行不行,我要先回城里一趟,准备好了再来。”说罢,就沿着方才来过的路抬腿欲逃。
只是才走了一步,后衣领就被人一提,陆挽书不顾他的反抗就拖着他继续往树林里的小路走,皇扶风还在挣扎:“不行呀,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呀!”
陆挽书无视他不情愿的神色,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漫不经心地缓缓吐出几个字“什么都不用准备。”
由陆挽书带着在这小树林里走了许久,皇扶风只觉得小腿酸痛。弯弯绕绕,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小木屋,这屋子隐在森林间,显得格外隐秘,相必这屋子的主人是喜欢清净的。
皇扶风这一路闹腾,更显狼狈不堪,可他还在拼了命地想往回赶。外面这突兀的吵吵声已经不容屋内人忽视,屋中出来一人,“是少爷来了!”
那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小男孩,皇扶风猜着他应该只有十六七岁,那男孩一脸兴奋的迎上来,“少爷可好久没来了,主子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