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舞清被皇扶风一脸嫌弃地从他身上扒拉下来,见皇舞终来了,大步跑上前和皇舞终诉苦,“二姐姐,皇兄又要死了,呜呜……”皇扶风这回可急了,“乱说什么话,有你这么咒你哥的吗?”
皇舞终也是不免对这口无遮拦的妹妹斥责出声,“怎可如此不懂规矩!”皇舞清这才哽咽着把沈画骨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听完后,皇舞终也是一阵紧张,“这可如何是好,母皇这几日也是身子不好,我本想来通知大哥一声,一同进宫探看母皇,只是如今大哥您也……”
皇扶风马上跳出来,“什么,母皇病了!我和你去。”
皇舞清率先跳出来阻止,皇扶风不得不好好安抚一番,“我现在并无大碍,只是他们夸大其词了,不就是肌肤娇嫩了些吗,我告诉你们,这种现象叫作细胞坏死,只是……”皇扶风抓耳挠腮着努力回忆高中知识,打算好好给这些古人上一下课,只是那些东西早忘到天边了,又含糊道:“总之,死不了人,这我可以肯定,且之前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母皇没少来看我,如今正是尽孝心的时候,我必须要去。”
众人见阻止也无用,也只能由着他去。皇扶风换了身衣服就和皇舞终还有皇舞清一同往皇宫里赶,只是陆挽书拒绝了一同前往,皇扶风倒也没勉强,急冲冲出了门。
……
小木屋已经被层层雪花覆盖,显得更加凄清。
老者一派神态自若的样子,悠闲惬意地品着杯中茶,像是在等人。果然不过片刻。脚步踏在雪地上的轻缓声音马上就传入了老者耳中,老者嘴角扬过一抹弧度,抬眼望向门口。
见了来人,老者缓缓放下茶杯,重新倒了杯茶,“不是才回去,又回来作甚?”
来人一脸阴沉地在老者对面坐下,“您说过,不碰他!”
老者轻笑出声,“是啊,我都接受他了,玉佩不都给你了。”
两人对质的气氛有些紧张,“求您,别动他,不然……”
老者脸上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压迫感的气场,“不然如何,我若是想动他,他现在是活不了的。”
“不是您?”来人怀疑着问出。
老者饮尽杯中茶,啪地把茶盏重重放回桌上,“若是只是为此而来,你可以走了!”言罢,不等来人出声,老者赫然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客厅。
来人只能缓缓起身,踌躇着出了小木屋,接着快速隐没在皑皑白雪中。
“主人,若是少爷发现酒楼里……”
“他发现不了,发现了也做不了什么。任何人,都不能拌住他的脚步,他有他要做的事,若真有这样的人,那只能死了。”
第38章死去
下过一场雪后,女皇就病了,皇位争夺的话题就变得火热了起来,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朝中人皆知,大皇女黄舞眴党羽众多,势力庞大,又是皇长女,继承皇位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性格嚣张跋扈,似乎不怎么讨女皇喜欢。二皇女皇舞终朝中势力虽比不上大皇女,但深受百姓爱戴,也颇得女皇信任,也不是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倒是三皇女皇舞清,专心搞吃喝,好像并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
因着进来皇扶风和皇舞终走得极近,所以所有人都猜测皇扶风加入了皇舞终那一派,可这两人似乎并没有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女皇已经昏迷了好几日,皇扶风这几天都守在女皇的病榻旁,没时间理会朝堂上的动静,只是他也是大病初愈,这样日夜劳累,显得更加憔悴消瘦了。
终于这天,陆挽书半拖半哄,皇扶风才打算回一趟睿王府,好好休息上一夜。皇扶风半真半假地喊累挂在陆挽书身上往他们停放马车的地方走,有些不成体统,好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宫门也即将上锁,路上也没有多少人,皇扶风也不必顾虑什么不合礼仪之类的话,不过这一小段路硬是走了半天。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皇扶风就觉得一阵寒意附上他的脖颈,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人就大力把他往一旁的座位上一推,皇扶风回过头来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是利器落在马车上的声音,那黑衣人已经被陆挽书制服,这样大的动静,这大马车一阵晃动,马上吸引了外面侍卫的注意,“殿下,可有什么事?”
皇扶风见陆挽书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断往外渗着血,对那打算杀他的黑衣人一阵暴怒,刚要唤来外面的侍卫把这人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不过还来不及发声,陆挽书率先说了话,“没事,你们大皇子没抱稳,摔地上了。”外面的侍卫结结巴巴回了话,脸色通红地离得远远的。
皇扶风双眼喷火看向陆挽书,担忧陆挽书的强烈情绪被强行压下,“我说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这侍卫肯定以为我特蠢。”陆挽书不置可否,不回话,视线移向还在挣扎的黑衣蒙面人,皇扶风也来到这黑衣人近旁蹲下,那熟悉的眼睛死死瞪着他,黑色蒙面巾被揭开,皇扶风把手上的黑布往地上一甩,“果然是你啊!”
慕无涯冷笑一声,“是我,只恨没能一刀杀了你!”
话说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为什么杀他的人总是络绎不绝,皇扶风有些受伤地无辜问道:“为什么,我自问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慕无涯忍不住轻笑出声,“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皇扶风有些心虚道:“难不成之前也是我强迫你……”皇扶风有些说不下去,尤其还当着陆挽书的面,心虚地咳了几声,内心暗骂一声原装皇扶风,继续道:“我不是已经要放你走的吗,是你自己不走的,不能怪我的。”
慕无涯似乎被戳到了痛点,眼里放出阵阵寒光,掺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害了我母亲的命,竟然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说不怪你,你凭什么,说忘就能忘!”
他又杀人了?皇扶风慢慢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起来,他这双手,洁净修长,却也曾杀过人!
皇扶风失神不过片刻,马上又传来方才那个侍卫的声音,“殿下,宫门即将上锁,您看……”
陆挽书点了慕无涯的穴,来到皇扶风近旁,轻轻抚过他的手,把他扶坐下来,柔声道:“先出宫吧,再好好问清楚一切,我相信,不是你。”皇扶风疲惫点了点头,慕无涯讽刺一笑,疲惫闭了眼。陆挽书狠狠剜了他一眼,大声对着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马车就缓缓动了起来。
宫里的路很平坦,皇扶风感觉不到一丝颠簸。宫人们还在扫着雪,偶尔能听到扫帚摩擦地面的声响,因为太冷,掺杂着宫人“嘶嘶”喘气的声音。这条路很安静,马车内暖烘烘的,很快就要到达宫门口,高大笨重的宫门即将关闭,车夫一打马肚,那健壮的马叫了一声,呼呼地喘着粗气,跑得更快了,在即将穿过宫门的时候,身后的雪地上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掺着盔甲抖动发出的声音,一人大声命令道:“女皇有令,即刻关上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正巧,皇扶风的马车只差那么一小段距离,就能出宫。
徐清月身上的盔甲发出微微的响动,一步步往皇扶风的马车靠近,最终停下,四周静地可怕,都能听到雪花砸在坚硬盔甲上的声音,皇扶风终于发声:“徐大人,是我。”
徐清月对着马车恭敬行了一礼,道:“请睿王爷见谅,方才女皇寝殿闯入一个刺客,差点伤了圣上龙体,那刺客已经受伤,但还是不小心让他逃了,臣奉圣上之命,捉拿刺客,殿下今晚怕是出不了宫了,请您下车,臣护着您回宫内住所,也防止那刺客对您不利。”
皇扶风看了慕无涯一眼,他脸上挂着一丝无力的笑,居然强行挣开陆挽书点的穴,接着吐了一口血,捡起落在脚边的匕首,艰难地慢慢站起,抬起匕首指向皇扶风和陆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