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挽书刚放皇舞清和皇扶风走,陆川就来了,他可顾不得皇扶风的死活,所以开始派人连夜追赶。
这不过片刻的停歇,身后的追杀者已经越来越近,带头追杀他们俩的,正是陆川,是皇扶风本来刻意讨好的岳父大人,旁边,陆挽书也在。
越来越近了,城门现在已经大开,只要进去,就安全了。
只是陆川此时已经搭好箭,拉满弦,以他的箭法,足以来得及射死其中一人。
陆挽书已经被旁边的手下控制,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老者浑浊的眼珠看着这痛苦不堪的人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箭已经射出去。
像是妥协了,他最终选择射向的是皇舞清。
陆挽书终于不再挣扎,跌落在雪地里,不再看向高高端坐在马上的人,而是看向那急促飞出的箭羽。
利箭破空而去,直直往皇舞清要害之处射去。
可是就在下一秒,旁边驾马并排而行的皇扶风,却是突然跃到皇舞清的马背上,而那根本该射向皇舞清的箭羽,已经没入皇扶风的血肉中。
最后只留下一声痛苦的呜咽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很久,城门上开始落下不计其数的箭羽,失神的陆挽书被人拎上马背,凌乱的马蹄声后,归于沉寂。
睿王妃陆挽书叛国了。
而新任储君皇舞终,殁。
同皇舞终出征平造反的士兵,多数被陆挽书俘虏,域国江山,岌岌可危。
第49章无依
难得一个好天气,京都内却染上了哀伤的气氛。
冬日的阳光洒落在室内人红色的衣摆上,显得更加柔和了,似乎可以使人忘却所有的不幸。
沈画骨微微蹙着秀眉,薄唇紧抿着,看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容,没有解药,纵使用尽了办法,床上人还是没醒。
他已经不止一次责备皇舞清带他出城,只是再多的责备,也是无用了,且那个人,他如今也该是责备不起了。
皇舞清很忙,如今三位继承人两位已身首异处,新储还尸身未还,不过她现在就是唯一的继承者了,如今她已入主皇宫,在这样一个动乱的时机里出来主持大局,已经顺理成章地坐上那皇帝宝座。
纵然很忙,皇舞清也还是抽的空闲来探望皇扶风。
皇舞清在下了朝后就收敛了笑容,她摈退了所有的通报者,无声踏进了皇扶风暂住的淬华宫,静静站在门口,看了榻上人片刻,没有说话,沈画骨已经听到了他的动静,却也不打算起身迎接,若无其事在一旁写着药方。
皇舞清终于也是开了口,“还没醒吗?”
沈画骨之前就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只是他心里堵着一把火,就忍不住开口回道:“眼睛是瞎了?假惺惺!”
说这样大不敬的话,满门抄斩也是不为过的,只是皇舞清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却是一脸温和的一步步往塌边靠近,将一精致的小瓷瓶放到了桌上,“喂他服下吧!”
沈画骨一把丢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动作迅速地抢过那个小瓷瓶,快速就着温水给皇扶风服下,做完这些,沈画骨却也还是没给她好脸色,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华服女人,道:“你究竟是要他活,还是死?”
“我自是不愿他死。”
沈画骨冷笑一声,讽刺道:“那倒是看不出来,我还该信你吗?”
皇舞清还是一脸平静柔和,根本就没有往日相处时的浮躁,这才该是她本来的面目,“信不信也无妨,你救醒他便好,我保你一世荣华无限。”
沈画骨恼怒一拍桌子,“谁在乎这些!”
皇舞清却不疾不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画骨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再也不想看向皇舞清,“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你不会懂我想要什么。”
沈画骨静默看着床上的人,真的像极了某个人。
那个买了两串糖葫芦,自己吃完还要和他抢着吃的师叔;那个把毒蛇挂在自己脖子上,一脸调笑看着年幼的自己哇哇大哭的师叔;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却也曾是传授自己医术的师叔。
皇舞清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茶盏,嘴边伪装的浅笑一滞,道:“哦,我是怎样的人,确实不懂!”接着,她抿了一口茶水,却又轻笑出声:“不懂就不懂,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伤势。”
沈画骨轻轻叹了口气,到底也还是回了话:“因他跃上你的马救你时身子有些倾斜,并没有刺中要害,现在已经没有性命危险,跌下马受的外伤也不严重。只是那怪病,之前已是性命堪忧,很严重!现在服了你给……哦不,偷走的解药,想必很快就会没事。”
皇舞清听着他一遍遍若有若无强调自己的罪责,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要走,沈画骨却又出了声:“为什么又愿意给他药了。”
皇舞清背对着他,沈画骨看不到她的表情,“都说了,我是不愿他死的。”
皇舞清踏出了这间温暖的房间,对着隐在旁边的一行人大喊:“里面茶凉了,朕说过,这里一切都要是最好的,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淬华宫奉茶宫女,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