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陆挽书近旁时,他没看他是怎样的表情,他只问了一句,“要杀我吗?”
陆挽书不语,“不杀的话我走了。”
他努力撑着这身子等了片刻,陆挽书还是没有回答,他开始一步步往殿外走。
空旷的大殿里静得可怕。
第51章面具
叛乱最终平定,叛军胜利了。
域国百姓家国意识浅淡,于他们而言,换一个统治者,不过换一个年号,换一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人,只要还活着,何人称帝也是无所谓的。
陆挽书在这个国家千疮百孔的时候,低调办了一个登基礼,彻底推翻了女子为尊的政权,号称文尧帝。
在女子统治两百多年后,男子又可称帝。
纵观各朝各代,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铲除异己,封赏功臣。
只是这新任皇帝很是奇怪,于新政之初,没有诛杀前臣反倒继续任用,用这新皇帝的话说,“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也许在忽略新朝建立前百姓感染的怪病,这似乎也可算是个仁和爱民的皇帝。
可这样的仁和却也最令人费解,新帝居然不惜留下大祸端,竟也没有大肆铲杀前朝贵族,包括之前强行将他娶进门的跋扈皇子皇扶风。
世人都传这新皇帝要好好和这曾经侮辱过他的前朝皇子算算总账,才不急于一时将之处死,说是这皇扶风居住的淬华宫,夜晚时不时会传来几声惨叫声,骇人地很,听宫人说是皇上在拿前朝大皇子泄愤呢。
也有人传,这两人做了这许久的夫妻,新皇帝最是重情,当真是爱上了现在该称为前朝皇子的皇扶风,才没处死,在后宫里好生养着呢。
传言千百种,不过无论是哪一种现在已经是百姓的饭后谈资。
好在,这一场大战后,除了不同派系的士兵死伤惨烈,这些小老百姓倒也没受到多大的影响,新政之下,百姓收养生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月后的清晨,正是初春,天慢慢转暖,京都的死气已经随寒气尽数散去,越发显得勃勃生机。
淬华宫内,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可是眉头还在深锁着,仿佛梦里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只修长的手慢慢抚上他的额头,本想要抚平那紧锁的眉头,却还是怕吵醒梦中的人转而摩挲他苍白的脸。
可是他的手指开始不由心支配着一寸寸往下,从下巴,到颈侧,再到胸膛,看到那条条吻痕,这当今皇帝呼了一口气,似乎心安了不少。
至少,他现在还在他手里。
可是手指流连在那光滑的皮肤之间,他却是再难移开手,那动作终于将熟睡的人吵醒。
只是皇扶风一醒来,看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挪动了疲乏无力的身子,躲开了流连于自己身上的手,接着开始艰难地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因着他的动作撕扯着,一遍遍诉说着他昨日的耻辱。
皇扶风身上的伤已经不允许他同往常一样活动,加之不熟悉这古代的衣服,他穿得很慢,也很艰难。
陆挽书抬脚下榻,坐到榻边,伸手想要帮皇扶风穿上这繁复的宫服,可还没碰到那人的衣角,那人就已经不着痕迹侧身躲开,却很容易就可以让人感受他的疏远和冷漠。
“你就那么厌恶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话毕又是一片静默,空气里似乎只有衣襟褶皱被抹平的声音。
皇扶风一件件穿着自己的衣服,不想再看向那人一眼。
已经两个月了,皇扶风没再和他说一句话,就连昨日他粗暴地把他压在身下,他咬破了嘴唇,也是没发出一声求饶。
他费尽心思远离他。
他们都知道,两人之间已经有一条巨大的鸿沟,横着好几条人命。
陆挽书还在努力搭着这桥梁,盼着有一天能到达彼岸与他会合,可是这两个月的努力只是徒劳,换来的永远只是冷漠抗拒。
所有的热情都慢慢被冷漠消磨,他渐渐失去了耐心,于是昨夜,他实在是忍不住,才放任了自己一回,用的是凶悍野蛮毫不留情的力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切实感受的身下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只是今晨看到那些痕迹,他也是不免心疼了一把,方才还暗自懊悔了一番,他明明才告诉自己,“我以后要好好对他。”
可是为什么又是这样可怕的疏离,那他为他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昨晚那种滔天的火气又在胸腔里翻滚,这样的冷漠,他委实是受够了。
陆挽书终于又在皇扶风的默不作声里失去了耐心,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从床上弹起,拉过皇扶风的手臂,“说话!”
皇扶风还在自顾自穿着自己的衣服,连余光都为分给他。
刚穿好的衣服又被人扯开,他把人丢回床上,这回,皇扶风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无用,昨日的反抗,换来的只是猛烈的撞击,他是真的怕了。
他瑟缩着往被子里钻,把脸埋在被褥里,陆挽书的身子附上来,可以很清楚地感受他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