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沈画骨一撇嘴,对着旁边面色复杂的黑衣人戏谑道:“我们还是走吧!”
只是他嘴上虽这样说,脚上却未曾动一下。
过了好大半天,皇扶风总算是抱够了,转而又给沈画骨一个大大的熊抱。
抱来抱去,最终进屋时,陆挽书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沈画骨嗅觉很是灵敏,一进院子便闻到了酒味,只是当他满屋子找酒的时候,皇扶风却告诉他酒撒了,又是一阵打闹。
这一夜,很美好。
皇扶风已经失了很久的眠了,只是今夜,他很快就在陆挽书的怀中安睡。
睡前他把自己的手臂都掐青了,手上的痛楚告诉他,这不是梦。
沈画骨抱怨了半天,陆挽书终于从睡房出来了。
“天寒地冻的,老子在雪地里走了半天,好不容易进了这破屋子,你居然告诉我只有一间房!”
则礼马上回怼:“也没人强迫你跟来,这不是你死乞白赖,甩都甩不走,这来都来了,你竟然还有脸抱怨了?”
清冷的声音马上响起,“行了,你们两个下山吧!”
此言一出,两人彻底没了争吵的意思。
沈画骨:“你说什么,怎么说我都是你救命恩人,你还有良心吗!”
则礼卑微道:“不能明天走吗?哥,这天是真的冷啊!我不求房间被褥,让我在这里躲风雪就行。”
陆挽书无情拒绝:“不行!”
沈画骨是个有脾气的,“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呢!”言罢一扯斗篷,头也不回地扎进皑皑白雪中。
则礼看了沈画骨一眼,又看陆挽书一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挽书难得放柔了声音道:“朝堂上的事,以后便多劳烦你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那皇位我不是……”
陆挽书望了望卧室的方向,挤出一抹笑容,“如今他对我这般死心塌地,也有你的功劳。”
则礼更是满脸愧疚。
陆挽书却是宽容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切的真相我吩咐过你告诉他,这没错,可是我也说过,前提是我能活下来。皇位的诱惑力确实大,只是当你对他动杀心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以后,也不必以兄长称呼我,君臣有别,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则礼的双眼已经溢满泪水,他确实是有私心,为了那皇位确实也不假,可是有一半,却也是为了他的兄长,自小就钦佩的人。
他为陆挽书不值,做了这么多,却只是为了一个恨他的人铺路。
皇扶风受刺激那日,身体刚放入两只蛊虫,则礼却选择在那时去刺激那身子羸弱的人,那血衣是他伪造的,他不是不知道后果是什么,确实,皇扶风差点因此丧命。
害死兄长的罪魁祸首会死,而那皇位,会是他的。
只是最后,他后悔了,所以皇扶风还活着。
现在,差点命丧黄泉的兄长也回来了,皇位也会是他的,他不该有什么不知足的,只是,他自小敬佩的兄长,应该会恨他。
陆挽书似乎不愿提及往事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我也不放心把皇位交给你。你没错,走吧。”
远处的树枝又被积雪压断了,他们的谈话也彻底结束。
这个时候,黑暗处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声:“快点走了,好冷。”
则礼一擦眼泪,对着陆挽书抱了一个拳,追人去了。
远处的黑暗里,对话声渐渐远去。
“你不是早走了吗?”
“我善解人意,害怕你迷路,勉为其难等你一起下山。”
“是你自己怕鬼吧。”
“你才怕鬼,你全家都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