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面,外面的雨也小了点,段恒撑着伞把景炀送回酒店。
刷卡房门的那一刻,段恒半天没找到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整个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衣服鞋。
景炀大马金刀一挥,把沙发上那些衣服全部弄下来,专门给段恒腾了位置。
“坐。”
段恒坐在位置上把他弄掉的衣服全部叠好。
向来没脸没皮的景炀此时也有点害臊,人家段恒不远千里就是来给他叠衣服的吗?如果现在他的房间干干净净的,他是不是就能和段恒做一些能让彼此都高兴的事呢?
可惜没有如果,他现在只能乖乖地跟着段恒一起叠衣服。
段恒的手机静音放在桌子上,每两分钟亮一次,段恒一直专心致志地叠衣服,好像没发现。为了能和段恒相处的时间变长一点,景炀也装没看见,终于在手机第十五次亮的时候,景炀良心发现了,他对段恒道:“段恒,那你手机亮了十五次了,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段恒把手头的一件衣服放进柜子里,他看了一眼手机,对景炀道:“我要走了,其他衣服你自己叠好。”
景炀道:“行,我保证叠好,叠完了给你发视频行了吧。”
段恒站起身,景炀以为他要走了,颇有几分恋恋不舍,谁知段恒突然摸了一下他的脸,“好些了吗?还疼吗?”
要不怎么说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呢?景炀现在还真有点上头,“没事,不疼吗?男人嘛,受点伤很正常。”
段恒:“……今天涂药了吗?”
景炀摇摇头,“还没。”
段恒把药拿过来,替景炀涂好药。他的指尖冰冰凉凉,点在脸上很舒服。
“你在横店呆几天?我能请你吃个饭吗?”景炀问道。
“你不是已经请了吗?”
“一碗面算哪门子请客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好的。”
“星期六下午。”
“好,那就说定了,星期六下午我请你吃饭啊,具体的微信上说。”
段恒点点头,他合起药,站起身对景炀道:“再见。”
景炀跟着他站起来,“再见。”
景炀把段恒送下楼,看见路边有一辆车正在等他。段恒上了车,后视镜里的景炀一直在向他傻乎乎地挥手,一直挥到他们都看不见彼此。
送完段恒,景炀上了楼,看见那把放在玄关处的深蓝色的伞。
其实刚才景炀下楼就发现忘拿他的伞了,但他没说。
当年白素贞和许仙不就是因为借伞才眉来眼去的好上了嘛?说不定他和段恒也能因为这把伞,一来二去能“再续前缘”,这把伞绝对不能轻易地还给段恒。
《山河图》拍了三个多月,景炀每天五点起,两点睡,吃饭也不规律,体重蹭蹭地往下掉。
媒体探班采访,问他们现在的愿望,景炀说他现在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杀青那天时景炀进组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真情实感没有一丝作假。香槟喷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秧苗,只觉得滋润。几个月的同甘共苦下来,景炀和除了男女主以外的演员包括男女主替身都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不过剧组的友情来得快去得快,大家前一秒钟还因为分别而伤心,下一秒钟就各自进入新的剧组拍摄。
几个月的同吃同住很容易培养感情,景炀性格又活泛,几乎和呆过的所有剧组的演员都玩得很好,微信好友有一两千人。但是戏杀青了之后,景炀很少再和这个剧组的朋友联系,别人也不会和他联系。
娱乐圈是一个很难维持友情的地方,因为大家都是一个竞争的状态下。每年资源就那么些,一个戏找了他就不会找你,找了你就不会找他。
而且现在舆论环境不太好,红了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解读,不红的干什么都是在倒贴蹭热度。明星的微博从早年的互动平台变成现在的广告平台,没人敢在上面表达真实的自己了。
景炀觉得段恒不拍戏了也挺好的,他这么光风霁月的人确实不适合娱乐圈。
杀青以后,景炀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他回一趟家,看看自己的亲人,顺便约杨赫出来喝酒。
喝酒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情圣分析一下自己当前的感情状况。
他现在和段恒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说段恒不喜欢他吧,但他每次找段恒聊天段恒都秒回,约段恒出来吃饭也没有被拒绝。说段恒喜欢他吧,但是段恒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景炀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挑明,万一又像上次那样被躲开了怎么办?
杨赫听完喝了一口酒,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景炀,“炀儿,我觉得你俩还是算了吧。他这不就是在吊着你吗?不主动,不拒绝,就是拿你当备胎啊!”
景炀拍桌子反驳道:“你别那么说他,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男孩,你再那么说他我翻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