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撑着膝盖缓慢站起,又看了一眼地毯上黑豆的电脑屏幕,朝厨房那边走去。
黑豆自己住这里,冰箱全都是面包和牛奶,林洋抓了两个塞嘴里,忍着想吐的感觉咽下去,然后进了卧室。
他关上门,路过落地镜的时候,余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实打实惊了一把,那里面的埋汰崽是谁啊?是他吗?
太脏了,但却没有收拾的心思,他立在那看着自己,更多的还是担心坏结局。
想着想着,那股想吐的感觉猛然就强烈了起来,林洋捂着胃冲进浴室。
吃下去的还是全都吐了出来。
他擦了一把本就红得不能再红现在又蓄满水花的眼睛,刷过牙,撑在洗手台前,低头虚虚看着水槽。
是惩罚他吗?惩罚他浪荡多年?他不禁想。
可他每年从个人账户里抽了那么多资金做慈善,也无法相抵这种两情相愿的罪过吗?
林洋嘲笑着又往脸上泼了一捧水,然后出去扯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他洗了个澡,但窒息的紧张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胃在隐隐作痛。他垂着头坐在床尾,鬼使神差打开远程探视系统。
里面的人无声无息,只有仪器显示那条生命还在延续。
林洋看着看着不知觉捏紧手机,感到呼吸十分不顺畅。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他想。所以看了一会儿又退出来,最后又走出去看黑豆。
一直到下午四点,林爷爷给林洋打了电话,在林洋再三保证没伤后,还是命令他现在立刻马上会老宅,丝毫不给商量。
林洋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比陈笠预测的早了小半天。林洋拿着挂断的电话,仰头呼吸,给自己缓一口气。
还是要回去一趟,他爸妈环游去了,家里就两老,身体都不好,担心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林洋扫一眼黑豆,没打扰他,写了张纸条留了号码就出了门。
他是一个人打车过来的,现在也准备打车回去。纪司律那辆牧马人虽然停在楼下,但他这状态开车,可能不出半小时就能跟纪司律在icu里作伴了。
五点多,林洋回到老宅,没看着他奶奶,估计是被他爷爷支出去了。他听着管家的指示上楼,不出所料,书房里家庭医生在给他爷爷测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