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方越笙看向凌戟,却见他脸上笑意盈盈,怒得一拍桌子道:“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是怕你心怀不轨来骚扰我,我才让丫头们看紧一些,绝对不能让你进门!”

他这不是好好地进来了么。凌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让少爷受了惊吓,都是我的过错。少爷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明白就好。”方越笙哼哼了两声道。

凌戟走上前来,低头看着方越笙,柔声道:“少爷这些天过得可好?那天少爷在傅府里受了莫大委屈,我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就回了书院,心里一直挂怀着。”

他的态度像往常一样熨帖又关切,方越笙倒也习惯他这副模样,只是摆了摆手道:“无事。那点小事我岂会放在心上。”

“少爷有这等度量,才是君之之风。”凌戟夸道,看着方越笙扬扬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他伸手握住方越笙的手,方越笙吓得一把抽回去。凌戟本就没用力握住,也没有意外方越笙的举动,仍是一脸坦然地望着他。

“你干什么?!”方越笙警惕地瞪着他。他可还记得这个家伙对他图谋不轨的心思。

凌戟道:“我看到少爷手上有几道红痕,像是伤着了,少爷让我看一看。”

他态度十分坦然正大,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心思。方越笙也展开手掌看了看,他那娇生惯养得白皙柔嫩的掌心上面果然有几道勒红了的印子,好像是刚才他扯掉玉饰的时候弄出来的。

凌戟轻柔地拉过他的手掌,轻得让方越笙不会感到受到冒犯,有些粗糙的手指在那柔嫩掌心上划了划。

“还好不很严重。少爷养尊处优,身娇体贵,还是要万事小心些,不要冲动莽撞,不要让自己受伤。”凌戟垂着眼睫望着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手,低声道。

方越笙本来觉得他小题大作,如今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他如此千金之躯当然要受到细心呵护,因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凌戟放开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少爷这边既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少爷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方越笙摸了摸心口,感觉怪怪的。今天一整天他憋足了一口气等着对付凌戟,刚才又发了一通火,现在却被凌戟三言两语安抚下来,怒也不怒了气也不气了,一下子还挺闪得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见凌戟已经朝外走去,方越笙叫道:“等等,你明天不回书院吧?”

凌戟没有回头,嘴角却挑起一丝笑意,道:“好不容易放假两天,我当然要住在府里。”

方越笙点了点头,有些纠结地皱眉片刻,又道:“那个,你以后放假还回来吧?”

他依稀记得上次夏桃说凌戟要一直到过年都不再回府,现在他回来一趟,搞不好以后都在书院里住下来了。

一下子好几个月不回来,见不着他的面,凌戟不会到时候就不喜欢他了吧?

凌戟道:“少爷放心,只有要有时间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方越笙听了他的保证,心情愉快起来,挥了挥手道:“这里没事了,你退下吧。”

等到凌戟离开,方越笙抱腿坐在宽大的椅子里,看着面前一桌子小玩意儿,把玩了片刻,抬起头想了想,最后吭哧吭哧地搬过来一个小木箱,把刚才翻箱倒柜掏出来的那些个东西又一个一个收起来。

第二天一早,许如信又派人到方府来请。昨晚之后他心事尽除,现在又有心思出去玩了,因此这次没有回绝,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第31章议亲

方越笙骑着马到了许如信约好的酒楼,他们都是这里的熟客了,小二利落地把马牵下去,掌柜的迎出来,带着方越笙去了雅间。许如信,徐远清和钟天耀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一进去,徐远清就笑着道:“就说越笙不禁念叼,念着念着就来了。”‘

许如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方世子今天有空来赴约了啊,我还以为世子搭上了清贵世家,以后再不与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为伍了呢。”

方越笙笑了笑,入席道:“对不住,前些天我真的有事。我自罚三杯,哥哥们就饶了我吧!”

他说着自己连倒三杯酒,全都喝了下去。

钟天耀道:“行了行了,谁还真心恼你么。越笙,我听说当日在傅老先生府上,你好像遭了不少刁难吧。”

“还行。”方越笙不欲多言,拿起筷子挟了几口菜来压一压酒气。他是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性子,傅府之行虽不愉快,却也不值得他在心里计较这么多天。这些天光是恼凌戟就占据了他全部精力,傅府之事早抛之脑后了。

许如信摇着扇子看了他片刻,道:“越笙,我听说了一件事,早就想告诉你,请你你却总不出来,这才一直拖到今天。”

“哦?是什么事?”方越笙好奇道。

“关于你拿到的那封傅老先生的请柬——”许如信故意顿了片刻,方越笙果然好奇更胜:“那封请柬怎么了?”因为那是凌戟给他的,他现在对于凌戟的事情还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去了解。

许如信却不再开口,钟天耀接着道:“是这样的,我哥哥有几个寒门好友,其中有一个文采颇为出众,在京城之中也算小有名气,因此收到了傅老先生的请柬。我从哥哥那里才得知,原来每一个收到请柬的人都还附有一张空白的请柬,可以随意安排。”

方越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便说得通了,不然傅老先生怎么会单独发请柬给他?

许如信看他这副天真模样,冷哼一声,道:“你那请柬分明是凌戟自作主张填了你的名字,傅老先生恐怕是根本不知情的。”

方越笙点了点头,道:“正是呢。”

钟天耀看他这副懵懂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越笙,你怎么不开窍呢!你在傅府所受的刁难欺辱全因凌戟而起。明明知道两个派系水火不容,还把你一个人带到那种地方,他摆明了要看你笑话。”

“是吗?”方越笙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摇手道:“不可能的。”

许如信冷笑一声道:“你还替你那条好忠犬说话呢?除了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凡是过去的宾客肯定都知道你拿的是最无足轻重的空白请柬,他们怎么会敬你?明面上已经对你如此不敬,还不知道背地里要怎么刻薄你呢。凌戟故意陷你于这种境地,你就不想想他有何企图?!”

凌戟的企图?!他太清楚了好么。

方越笙得意洋洋地想着。凌戟原来这么想讨好他,还拿这个当借口想让他留在启明书院,天天和他同起同卧。真是——太无耻了!哼哼。

徐远清狐疑地打量着方越笙,拍了拍他的手臂:“越笙,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高兴的?”

“没有。”方越笙昂着下巴,道,“凌戟这个无耻的家伙,本世子不会轻饶他的!”回去一定要拿这件事情审问他,让他好好地说清楚,他到底存的什么龌龊心思!

他话是这样说,那张脸上哪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反而得意得像只花孔雀,不知道在美些什么,弄得其他三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许如信将一杯酒倒下肚,睨着方越笙冷笑道:“愚蠢愚蠢,凌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放下戒心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他若只图富贵还好,若他起意对平国公府做些什么,就以你和方侯爷对他这么信任的态度,简直就是他为刀俎你为鱼肉,只有任人作弄的份。”

方越笙平白被许如信这样刺了一通,顿时也不乐意了。

他们知道什么?!就凌戟对他迷恋成那样,他随便说一句重话都能让他伤心不已,他怎么可能对方府不利?!

许如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讽刺他,简直太可气。至少凌戟从来不会说他愚蠢!

可是凌戟喜欢他的事却不能让别人知道,方越笙只能自己闷着生气。

徐远清钟天耀两人见气氛又不对了,忙插科打诨地茬开话题,把方才的不愉快一笔揭过。

方府里,凌戟早起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又简单又过早膳,却向方侯爷请过安之后,便又来到清鸿院寻方越笙,只是却被告知方越笙一大早就出去赴约了。

凌戟无法,只能折返,没有回他的院子,却出了方府,向着方府围墙东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凌父凌母便住在巷子中的一座二进小院里。

这座小院子是凌戟攒下银钱,专门买下来给二老居住的。方侯爷体恤凌家劳苦功高,特意准了凌家夫妇不用住在侯府的下人院里,他们才得以搬到府外,住进凌戟置办下的院落。

平国公府的下人院,其实是在府里分隔了一大片位置靠边的空地出来,里面院落井然,比一般小门小户的住家还要精致,只有十分有脸面的老仆才能住在院里。

但再精致也毕竟是下人住的地方,哪有自己的院子住得舒服体面。

凌父凌母住在府外,每天仍要来方府当差,凌戟每每放假回来时都会在方府里与二老见上一面。前两天还在书院时二老却叫人给他捎了信,让他务必回家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凌戟走到一扇贴着门神的木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轻盈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跑过来打开大门,笑着冲里面喊道:“老爷太太,是少他回来了!”

凌戟大步走进去,凌母已经迎了出来。凌戟忙上前挽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正厅。

凌父已经去侯爷面前听差去了,现在只有凌母在家。凌戟听着凌母的吁寒问暖,一一答应着,末了问道:“母亲让人捎信,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要事?”

凌母慈爱地摸了摸凌戟的脸庞,“我儿真是长大了,这么稳重这么有出息,不知道外面多少达官贵人也愿意与我们结亲呢。”

“母亲?”凌戟疑道。

凌母一叹继续道:“只可惜,我与你父亲的身份,却是拖了你的后腿。”

凌戟忙道:“娘,你何出此言。我从来不觉得出身有何可耻之处。”

凌母拍了拍他的手,道:“娘知道。你是目光远大之人,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本想让你父亲向侯爷求个恩典,给他和我都脱了奴籍,以后你谈婚论嫁才更有底气,才不会委屈了我儿。只是你父亲却说,我们与赵家早有口头约定,怎好眼见着自己发达了,便背信弃义。”

“赵家?”凌戟疑惑道。

凌母点头笑道:“正是呢。就是赵家的丫头,名叫霜荷的,如今在世子身边当着大丫鬟。原本太太有意要将她给了世子,但是世子还是孩子脾气,总也长不大似的,根本不近女色。赵家太太也不想让女儿去当姨娘。如今再过些时日,霜荷也到了出府的年纪。前两日赵家太太来说,若果真我们两家结亲,也该准备起来了。”

☆、第32章寻衅

方越笙与许如信一言不和,也没有兴致在外面游荡太久,喝了几杯酒就借口告辞了。

他一走,徐远清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越笙自从去了一趟傅府,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钟天耀也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察出来了。以前说起凌戟他头一个骂得起劲,现在居然会替凌戟说话。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难道他真的准备搭着凌戟的线结交那些清贵?”徐远清疑道。

钟天耀哈哈一笑道:“别开玩笑了。不说两大派系水火不融,越笙哪有那个心机。”

许如信冷着脸摩挲着小小的酒杯,不发一言。

方越笙带着小厮打马过市,一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有人指指点点道:“又是这些世家纨绔,在大街上也敢纵马,就没有人来管管。”

“谁不知道皇上现在偏爱寒门出身的官员。看这些世家还能嚣张多久!”

路旁的小摊子里坐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笑道:“傅兄,这就是颇得你好感的平国公府世子?看上去好像很不得民心嘛。”

傅晋玉微微一笑,不发一言,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馄饨送进嘴里。

方越笙一路回到方府,守门的小厮把马牵下去,方越笙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道:“去把凌戟叫到清鸿院来,说我有事找他。”

他又捏到凌戟的一个把柄,不好好利用一怎么对得起被凌戟觊觎的自己。方世子如是想道。

他走得匆忙,在廊子拐角的地方差点与一人相撞。来人避开之后,忙上前来扶了一下方越笙。

“少爷,没事吧?都怪老仆不仔细,差点冲撞了少爷。”

方越笙抬眼一看,面前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面容与凌戟有几分神似,却比凌戟柔和顺服得多了。

他平常对下人的事也很不上心,但是这个人他还是认得的。这是凌戟的父亲凌云,平常在方侯爷跟前听差,在方府的下人里很有体面,连他的几个弟弟见了凌云也要尊称一声凌大叔。

当然他是没有叫过的,以前他讨厌凌戟总是踩在他的头上,衬得他一无是处,还让方侯爷总是有借口责骂他,对于生养出这个家伙的凌云夫妇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现在,方越笙看到凌戟的父亲,不由自主地收起了往日张狂模样,不太自在地道:“我没事,凌大叔不用介怀。”

凌云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个小主子,平日里张牙舞爪地谁也不放在眼里,因为凌戟的缘故对他更是不假辞色,今天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有礼貌?

方越笙被他看着,脸红红地站在那里,他本就长得十分俊俏,这时看上去居然有几分乖巧可爱。

凌云自是更加恭敬,弯身行了一礼道:“少爷无事就好。老仆有差事在身,先行告退。”方越笙点了头,他便带着身后几个小厮匆匆走了。

方越笙吁了一口气,皱眉思索了片刻,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他紧张什么啊?不就是凌戟的父亲么,凌戟脱了籍,凌云却还是他家的家奴啊。

方越笙有些郁闷地往前走,但是想到呆会就能狠狠地羞辱凌戟,心情瞬间又转好起来。

回到清鸿院闲坐了片刻,方越笙没等来凌戟,却等来小厮回话道:“凌少爷一早回自己家去了,似乎是凌夫人把他叫回去,有事跟他商量。”

小厮回了话便退了出去,方越笙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反正凌戟总得回府来,他晚些时候找他也是一样的。

立在一旁的夏桃却突然笑了一声,推着霜荷走到桌边坐下,捧上一杯茶道:“说不得姐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妹妹在这里给姐姐道喜了。”

霜荷脸颊飞红,却笑容甜美,没再像往常一样阻着夏桃不让乱说。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既没能被世子收了房,明年就是时候出府了。前日赵夫人已经去和凌夫人通了气,近些日子就要将两家的婚事定下来了。一切过了明路,不像以前那般只是口头约定心知肚明,到了现在她便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夏桃半是含酸半是真心地继续道:“唉呀,现在可好了,姐姐今年将婚事定下,便可以光明正大准备嫁妆了。明年年初姐夫正好要下场考试,到时候考个状元回来,姐姐就是正经的状元娘子,官家夫人了。”

霜荷心中也是憧憬,只是红着脸笑着。

方越笙见她们说得热闹,半倚在榻上忍不住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霜荷要嫁人了?嫁给谁?我怎么不知道。若是个不好的,我可不同意把霜荷就这么嫁给别的臭男人。”

夏桃笑道:“这个人少爷是认识的,那是极好的,可不是什么臭男人。”

“哦?我认识?谁啊?”方越笙好奇心更重了,想来大概是府上哪个得用的有出息的小厮。

“不是别人,正是凌少爷啊。”夏桃道,“少爷您说,这可不是一段极好的姻缘么。”

“什么?!”方越笙一听之下乍然变色,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个丫头。

“什么凌少爷?哪个凌少爷?你们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他?!”方越笙急道。

霜荷和夏桃都有些疑惑,霜荷不方便开口,夏桃道:“就是凌戟凌少爷啊,我们府上哪里还有别的凌少爷。今日凌夫人把凌少爷叫回去,大概正是为着这事呢。咱们虽然是丫鬟,却比寻常小门小户的小姐还有体面。既要议亲,少不得三书六聘样样齐全周到。这样想来,今年订了婚事,到明年凌少爷大比之后迎亲,时间还是很紧的呢。”

谈到了她的婚事,霜荷已经羞得避了出去。方越笙坐在榻边听得清清楚楚。夏桃声音清丽,每一个字却都像有千斤重似的,听得他越来越不自在。

夏桃刚刚说完,却见方越笙狠狠地一拍床榻,猛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念叼道:“骗子!大骗子!又骗我!混蛋!”说着就冲了出去。

夏桃急忙跟出来,在后面急道:“少爷,您慢些。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又吩咐小丫头道,“快点,快点把少爷的贴身小厮叫来跟上!”

方越笙拼着一腔怒火,一路奔出方府,去往方府东面的那条巷子。他记得凌家夫妇是住在这里的。

☆、第33章指责

凌府当中,凌母满怀高兴说完婚事之后,没等到儿子的回应,却见他皱眉沉默下来。

这便是不乐意了。凌母有些意外。

他们和霜荷家里走得近,两个孩子小时候也曾熟识过,只是后来长大了才渐渐疏远。

凌母以为那只是因为孩子长大了懂得了男女大防,两人的婚事虽然从未摆在明面上,但是在他们两家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霜荷在她面前十分孝顺恭谨,俨然是拿她当婆母看待了。凌戟虽然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表露过什么态度,不过她这个孩子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少有人能看透他的心事。

他今年都二十二了,凌母看他从来不提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以为他是在等着霜荷出府的日子,不然何至于拖到现在?

凌戟默然半晌,道:“娘,儿子现在还不想娶妻。”

“这是怎么说的?”凌母急道,“难道是嫌霜荷是丫鬟出身?”

“跟出身没有关系。”凌戟道,“不是霜荷姑娘的问题,是我从未考虑过结亲之事。”

凌母皱眉道:“荒唐。你都这么大了,什么叫从未考虑过结亲之事?这么多年来你不声不响,我以为你是属意霜荷的。现在你说你不想娶妻?”

凌戟无奈道:“以前两家没有把亲事放到明面上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不会娶亲的。”

凌母知道凌戟自小就主意大,一旦他打定了主意,看上去不温不火的,实则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今天他说这不想娶亲的话可是踩着凌母的痛处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若早说了你不想娶霜荷,我早就给你张罗婚事了,还容你拖到现在?!现在好了,这算什么,你年纪大了,霜荷也被你拖到这个岁数。”

凌戟低声道:“霜荷本来就到明年才能出府,怎么是我拖的……”

“你还敢狡辩?!”凌母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往凌戟身上抽。凌戟僵着肩膀坐着不敢动,任凌母在他手臂上背上狠狠打了好几下。

方越笙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情形。

他闯得急,凌宅里仅有两个伺候的小丫头,都跑不过他的脚程,来不急通传。看到方世子突然出现在厅门外,凌母倒是吓了一跳。

这是哪阵风把世子吹来的?这个小世子可从来没来过她们这里。

“世子爷?快过来坐下。这是怎么的,怎么突然就来了我这里。”凌母顾不上凌戟,慌忙迎上方越笙,拉着他的手让他进来坐下。

“音儿,晴儿,还不快沏茶,再把我们家新做的点心端两碟子过来。”凌母走到门外吩咐道。

方越笙一路小跑来的,这儿还粗粗地喘着气,脸色绯红,一脸不善地瞪着凌戟。

凌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道:“少爷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谁准你过问的?!你管得着吗?!本世子来了你怕了吗?你想干什么龌龊的事情怕本世子知道?!”方越笙愤愤开口。

他是来质问这个大骗子为什么要娶别人的,不过凌母在这里,他一个堂堂世子怎么好开口。

混帐凌戟,果然不可信。三番两次地骗他,他看上去那么好骗么?!

凌母走回厅里,看到方越笙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儿子,眼圈都快红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凌母不由得有些惊讶。虽然凌戟得方侯爷器重,但是方世子向来不跟他亲近。凌戟对这个小主子倒是十足忠诚用心,但是方世子却一直对凌戟很疏远。怎么这会儿看上去,虽然方世子面色不善,却比以前显得亲近些。

他一来就向凌戟发难,到现在还瞪着凌戟,想来是凌戟惹了他生气。

再看自己儿子,仍旧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也不说哄一哄。这要是让世子爷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方夫人得多心疼。

凌母接过小丫头奉上的茶水点心,亲手放在方越笙的手边。她看到方越笙脑门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气还没喘匀,想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凌母忙掏出自己的帕子给方越笙擦汗,一边道:“世子爷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伺候的小厮呢?这么怠慢世子爷,待我回禀了太太,看怎么治这帮懒小子。”

凌母是在方夫人面前伺候的,也算是看着方越笙从小长大,方越笙对凌母还有几分亲切。此时他昂着脸让凌母给他擦汗,面容精致眉目如画,凌母心里也是十分喜欢。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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