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个瞬间,现实与梦境重叠,他以为自己没有醒来呢?”
池倾心脏突地一跳,整个人如遭雷击。
“我……我去寻他。多谢你。”她习惯性地拍了拍藏瑾的小臂,手却从他虚无的影中穿过。
可她来不及想这许多,冲藏瑾勉强笑了笑,转身顺着长廊跑去。
藏瑾跟她走了几步,望着她在廊下转了两个弯,身影逐渐消失在檐下的视线。
屋外的风还是很大,一阵阵吹得树叶萧萧而下,便是感觉不到寒冷,藏瑾也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逐渐变淡的双手,脸上的笑意却深了几分。
“终于要结束了啊。”
他走出长廊,步入院中,头顶落下的树叶穿过他的身体掉在地上,整个世界,本身与他也没多少关系了。
“但是,尽量还是快些吧。”他的语气带了几分释然,回首望向不远处唐梨寝屋的房顶。
若来得及,他与唐梨也不是没想过,在恩怨落定之后,讨他俩一杯喜酒吃。
不是所有愧疚,都有机会弥补。
可是自私的人,谁又不想换个心安呢?
藏瑾想,倾倾,一切顺利。
第160章 第160章“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她……
“轰!”天都上空,分明是万里无云的大风天,却忽而一声雷鸣响彻,震耳欲聋,叫人久久难以回神。
池倾快步走在通往谢家正堂的廊桥之上,桥下水面波澜拍岸的轻响,与檐下喧杂的风铃声,刹那便被那巨大的惊雷淹没。
她猛然顿住,耳畔竟有一霎耳鸣,待反应过来,抬眼往空中望去,周遭却忽而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这次,不仅是雷鸣停歇了,甚至原先呼啸的风声也止住了。
池倾眸色微凝,耳畔仿佛又响起藏瑾的话。内心生出几分不安,更快地走过廊桥,几步之遥,却听一熟悉的声音响起。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ǐ????ù???ě?n?????2?5?????????则?为?屾?寨?站?点
“倾倾。”
池倾一愣,若非那身着利落劲装,长发高束的女子正疾步朝她走来,她便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去:“姐姐?”
池倾怔忪地轻唤一声,脑子还没
转过弯来:“你怎么亲自来修仙界了?正是多事之秋,你来此地,妖族怎么……办?”
她声音渐弱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直到烁炎在她面前站定,才略微松了口气:“……是分身呐。”
“倾倾,你瘦了许多。”烁炎静静瞧了她一会儿,语气软下来,“是要去见谢衡玉?”
池倾点了点头,蹙眉向烁炎来时的方向望去:“你方才见过他了么?你们说了什么?”
烁炎垂下眼:“你去和谢衡玉道个别,随姐姐回圣都避避风头,调养一下身子吧。”
“姐姐说什么呢?”池倾心中一沉,瞬间明了了烁炎来此的意图,声音里带了几分抗拒,“我身强体壮,如何需要调理身子?”
烁炎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容置喙道:“你当我真心不在意你与谢衡玉的婚事?你又当我当真不晓得十方海的情况?你觉得我为何如此匆忙地派了分身来此?倾倾,你如今的状况,莫说是谢衡玉,就算整个天都被魔族搅翻了天,你也不能插手。”
池倾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身旁平静无澜的水面。虽然她对阵法了解不多,但此刻也察觉到——谢家大阵似在冥冥中发生了一些变化,阵内所护守的所有事物,仿佛都静止了似的。
虫鸣鸟叫、风声水声,都像沉睡消弭了那样。
烁炎顺着池倾的视线,望向眼前那近乎停止流动的河流:“倾倾,姐姐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并非棒打鸳鸯。正是知道谢衡玉如今所遇之事凶险万分,我才不愿你涉足其间——此事,我已同谢衡玉讲了。”
池倾猛地回过头:“那他……”
烁炎平静道:“他也请我,带你离开。”
“……不。”池倾得到这个答案,倒是并没有多少惊讶,心意却越发坚定了起来,“我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你说的不算,谢衡玉说的也不算。是去是留,我自己决定。”
烁炎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在池倾抬步离去的刹那,忽然抬手朝她额前点去。
池倾见烁炎指尖带了妖力,不敢小觑,足尖点地,抽身后退的瞬间,立即从储物链中唤出灵器挡在二人中间。
水雾般透明的结界在烁炎面前展开,她神情一僵,不得已收回妖力,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刹那,池倾身前的水雾散去,一只冰晶般的灵器玉镯乖巧地落在烁炎掌中。
她皱起眉,身形如电而过,一手攥住池倾手腕,一手抬指朝她额前点去。那动作来势极快,没有分毫迟疑,池倾全身一颤,还想抵抗,却听烁炎道:“睡一会儿吧。”
池倾没想到烁炎会说这一句,只怔怔瞧了姐姐一眼,却觉识海果真有些昏沉,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朝烁炎倒去。
烁炎扶住池倾的肩,脸色有些难看:“这身子究竟差到了什么程度,竟还要逞强……谢衡玉当真是……”
她沉了一口气,颇为埋怨地朝谢家正堂的方向瞪了一眼,扬手朝脚下一指:“沈岑。”
地面轰然坍缩,烁炎目不斜视地带着池倾自两道阵法间穿梭而过,倏忽便步入了公仪家的地界。
“见过妖王。”沈岑神情复杂地看着倚在烁炎肩头睡得昏沉的池倾,有些担忧地道,“方才谢家方向似有异动。您……”
烁炎朝他点了点头:“天都与魔族之事,妖族不会坐视不理。但说到底,谢家此劫,起因在谢衡玉自身,若他撑得过去,人族可保千年太平昌盛。”
沈岑立刻道:“我等如何助他一臂之力?若他撑不住呢?”
“增派人手,暗中盯住谢家各派系,若谁蠢蠢欲动,格杀勿论。”烁炎语气很冷,带着几分近似兽类的血气,却在视线落到池倾身上时,才柔和了几分,“魔族在妖族同样也有部署,我本人并不能轻易离开圣都。谢衡玉此番大劫……若他过不去……”
她沉了一口气:“想来,他也早有打算。”
沈岑还想说什么,却见一匹姿态傲然的白马乘着疾风自高空展翼而下。随着四足落定,它身后精巧雅致的马车也逐渐显现。
朗山掀开车帘,自车厢内一跃而下,朝烁炎匆匆见礼后,便急急地上前扶住池倾。
“带你主人回圣都,没有我的命令,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她再去谢家。”
“哦,好好,但主人她……谢公子他……”朗山想见烁炎神色不对,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朗山明白了。”
烁炎摸摸他的脑袋:“这是为你主人好。”
朗山吸了吸鼻子,重重点了头。
长空万里,天高地阔,白马以极快的速度驶离天都。不知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