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啊!”我哀嚎道,“您说这种话,把我当靶子竖起来,就为了激励您这些象牙塔里的好学生!我这可怜的大龄初学者……”
“的确如此。”雷歇尔居然毫不反驳地承认了,还简短点评了几句我对塔内学徒产生的增益效果。在我越来越哀怨的注视中,他蓦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难得地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看上去居然有些温柔。
“可你没输,最后那个油腻术用得漂亮。”他满意地颔首,“我说‘这种话’,是因为我本来就这么想。海曼,好孩子,你本来就是他们里最好的一个。”
我当时哽住了,嘴巴发干,一切油腔滑调胎死腹中,可能因为从未有人如此笃定地相信过我,可能因为雷歇尔看我的眼神。是啊,当然也有别人夸奖过我,他们说海曼,你真他妈有双巧手——嗯哼,一双不知何时会被失主或卫兵斩掉的巧手。他们说海曼,你他娘的狗屎运不错,天生贼骨头,没准能长成大盗、赚大钱的杀手——不然还能是什么呢?我是个被半途丢下的半精灵孤儿,是随处可见的街头蛆虫,未来会长成各种各样的垃圾,如果在那之前没变成一具无名尸体。
而雷歇尔说,与那群法师塔中衣食无忧地长大的人物们相比,我才是最好的一个,不是因为狗屎运,而是我值得。雷歇尔把我从垃圾堆里捡起来,说宝石生来应当发光。他如此强大睿智,他的语气又如此理所当然,于是被他肯定的我,也必定不是个渣滓。
他喜爱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心爱之物,仿佛我是他最好、最锋利的刀子。这眼神让我发抖,让我眼眶发热,我愿为此赴汤蹈火。
雷歇尔总是给我最危险也最好的机会,相信我拼尽全力后能完成任务还可以幸存。雷歇尔从不吝啬对我的赞扬,从不掩饰对我的偏爱,间接导致我有好几年在塔中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藏匿、治疗、攻击xing法术的能力也在这些年里飞速上升。我甘之如饴,以此为傲。那时候我年纪轻轻,一股蠢劲,还分辨不出喜欢一把刀子与喜欢一个人之间,有着多么巨大的差别。
时间能教会人们很多事情。
我们在这间隐者小屋停留后半个月,满月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