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歇尔没说话,他瞥了我一眼,好像我问了个毫无必要的蠢问题。
有时我会对自己太擅长看眼色这事感到遗憾,聪明也有坏处,比如失去想象空间,只能面对不怎么美好的现实,连个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倘若我对雷歇尔的各种表情没那么熟悉,投喂小动物或者和情人玩肉麻兮兮投喂游戏的想象能比现在鲜活得多,脑补起来相比有更大的乐趣。但我其实非常明白,自己在做的事与实验室打下手没什么差别,只是在服侍师父他老人家罢了。
啊,真无聊。
大部分情况下装糊涂和自我欺骗是提高生活水平的重要手段,可惜雷歇尔不是大部分人,他所涉及的任何情况都不是“大部分情况”。当你的生活不幸与他jiāo集在一起,你必定要对美好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差别非常非常清楚,自我欺骗是要命的奢侈品,和那种堕落法师吸食的魔晶粉一样,爽一时,毁一生。
不过,他对食物的笨拙与敷衍了事,似乎也只在我眼中非常明显。
女招待与周围投来目光的人都露出了喜爱的表情,仿佛觉得这事很可爱。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中,雷歇尔这副小心翼翼进食的样子像谨慎的小动物一样,他们大概觉得雷歇尔开始的笨拙是一个嘴刁的小少爷在挑嘴,又或者一个平日没空没兴趣享受生活的学者第一次尝到好东西——从他们那自以为是的怜爱目光中可以读出来。
倘若雷歇尔不是我的大魔王导师,而是愿意跟我唱双簧的搭档,我一定要演一出破产兄弟的戏码。此时表演出“囊中羞涩只能让弟弟偶尔吃一点点美食的可怜兄长”形象的话,围观者当中,一定会有爱心过剩的人拍着胸口争相慷慨解囊。
我下意识估算了一下围观者们身上的衣物饰品价值几何,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