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地方了。
两人又跟早上一样,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小区,在于小远要进单元门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几步快走了上来。
“你还没有吃饭。”
像是早就料到于小远会如此,段崇把手里提着的饭盒包装袋递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于小远也不是故意不吃饭,只是在看到段崇的那一刻忘了,只想着回家。
现在肚子说饿也不饿,东西他自然不会要,把袋子放到地上,也没说话,于小远直接上了楼。
接下来的几天,段崇每天都会如此,沉默的送于小远上班,跟着于小远送货,等晚上的时候送于小远道楼下,再送上一些礼物。
他变得如同一名俗套的求爱者,捧着来历不明的恋爱指南,一板一眼,笨拙地学着去追求喜爱 的人,妄图打动被追求的人。
于小远没有被打动,他只觉得烦躁,那种无所适从又无计可施的烦躁。
就在今晚,段崇再次挡在他面前,于小远几乎就要爆发。
“明天我要回北城处理些事。"段崇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裹着夜露,“大概一周。”
于小远喉结动了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会学着做你喜欢的人……小远,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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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段崇在文县待了将近二十天,不得不回北城了。
尽管去之前做好了安排,但还是堆积了很多必须当面处理的事情。
段崇对于集团如何并没有很强烈的想法,不算家族的信托基金,单说后面这几年赚到的钱已经够他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接手了集团就要负责,即便段崇对什么事情都不太热衷,也知道坐在什么位置就要负什么责任。
负责,是构成一个人该有的品格。
又是凌晨,段崇摘下眼镜,捏了捏酸痛的鼻梁,已经接近连轴转五天的时间,他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疲累。
办公室外正面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北城夜景,建筑上五彩斑斓的灯光安静流淌着,段崇站在窗前,又想起了于小远。
这几乎成了他空闲时刻,放空大脑时唯一想做的事情。
于小远消失的前两个月,他表面上看着还算正常,还能冷静地处理工作,处理和程家退婚后的事情,以及利用各种人脉办法寻找于小远。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得到又失去后的焦灼情绪,如同毒液一般反复灼烧着他的肺腑。
明越找过他几次,每次都带着合适的理由陪他坐半天,看起来一副很担心他的模样,大概是实在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对方一脸无奈。
“实在不行,兄弟陪你喝顿酒,情绪发泄出来,总比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好。”
他没有答应,客气的将人送走。
明越看起来很想骂人,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买醉这种事情,是他不屑的,一时的麻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人看着更加可笑。
在找不到于小远的第三个月,他开始失眠,压抑了许多年的阴暗想法时时刻刻不断翻涌,以往通过外界各种方法刻进脑海里的规训拉扯着他的理智。
他想他做错了,他应该在一开始找到于小远的时候,就将人从那个孤儿院里抓回来,养在自己身边,让对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或者在后面于小远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将人关起来,他有各种方法让对方永远离不开他。
这种想法愈演愈烈,他有时候甚至会想,找到于小远的时候,就打断对方的手脚吧,锁在自己身边,让对方恨他也好过失去。
一周一次的心理医生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遵循了许久的秩序感,正在逐渐崩塌。
那一晚,濒临失控的他砸了床头的台灯,迸溅起的瓷片划伤了脚腕,他踩着鲜血走向酒柜,第一次试着用酒精麻痹自己。
烈酒一杯杯从喉咙流进胃里,段崇坐在那间满是照片的房间里,看着上面的人从少年到青年。
照片里的人大多数是笑着的,他知道于小远很爱笑。
两人北城重逢后第一次吃饭,即便对方已经很难过了,也还是扯着嘴角,小心翼翼地对他笑。
可等到后来,在医院的那一段时间,他几乎看不到于小远的笑容了。
仔细想想他还是喜欢他的小狗是笑着的,是永远充满活力的。
他想还是算了。
真要将人打断手脚关起来,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看到对方笑了。
空了三个酒瓶后,段崇开始觉得,明越的话是有道理的。
是他太过自负了。
尤其是对待于小远。
他在房间里待了很久,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的时候会冷静地反思过去,模糊的时候会想起小时候的于小远。
最后一醉不醒。
那次醒来的时候,段崇看到了母亲通红的眼睛,这个对外一向优雅精明的女人,大概也只会对着他露出这幅表情。
很奇怪,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儿子,他的母亲也并不算是一名通俗意义上的好母亲。
可对方总是对他这个已经快要而立之年的儿子,有着过多的关心与柔软,以至于来插手他的私事。
他先是听着母亲的各种关心,最后又听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话里话外,让他放弃寻找于小远。
“你送走他我不能怪你。”他很平静说:“只是今后希望你不要在管我的事情了。”
可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对方,他的母亲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我怎么能不管你!你爸他做好人不管你,那是因为他有新的儿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不管你?!”
“……我还记得你两年前,为了这个孩子差点杀人!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他毁了你自己?”
两年前,
说的是有个不长眼的人,企图强迫于小远,最后伤了于小远的事情。
他那次也确实失控了,以至于用了些血腥的手段。
不过段崇觉得母亲说的严重了,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他有脑子,有钱,有千百种办法让那个觊觎他小狗的人合法的生不如死,何至于把自己栽进去?
但他母亲并不这样认为,她似乎认定了于小远是让她儿子不稳定的因素。
“小崇……小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算妈妈求你,别再找那个孩子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在之前他心软过,想过放过于小远,算是他的一丝仁慈。
从小,他便知道他和常人不同,情感上少了许多东西,又极其缺乏同理心。
过去的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