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他不想轻易引发内战,朱慈烺深知,要对付辽东的满人,需要集中全力,不宜内耗;二则是,他打算利用郑家力量去收复台湾。
毕竟,如此庞大的军队若全数裁撤,遣散费用、安置土地等问题便足以让他头痛不已。
与其将这些人安置在内地,不如让他们继续为朝廷开疆拓土,为国家作贡献。
冯澄世对此事始终保持警觉,他劝说道:
“台湾的情况仍需进一步了解。据属下打探,台湾的境况与传言不符,粮食资源更是匮乏。
而且,既然陛下愿意将此地让给我们,说不定真有什么隐患。”
冯澄世的提醒显得十分谨慎,他怀疑朱慈烺主动出让台湾可能另有深意。
郑森听后并未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朱慈烺开出的条件虽然苛刻,却仍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朝廷同意他保留水师,但战兵、马军和火枪火炮部队必须削减一半。
此外,郑家能直接控制的地盘也仅限于两个府,驻军范围受限。
“再等等,再等等李过和我爹他们的消息吧……”郑成功低声自言自语,眼中透露出几分犹豫与无奈。
朱慈烺当然清楚,当前这种划分势力的方式并非长久之计,无法彻底解决反清战争遗留下来的复杂问题,但这是他在当前形势下能采取的最稳妥的选择。
至少,外敌当前,他的威望足以让内战的爆发推迟几十年。
如今,各路诸侯都握有强悍的军队,人人心怀私利,谁会甘愿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
利益分配的冲突,迟早会再次浮出水面。 与其让这些军队留在内地互相争斗,耗尽国力,不如将他们派往外地,去开疆拓土,为后代创造一个更为安全、稳定的周边环境。这种策略,不仅可以缓解内战的隐患,还能借机削弱地方势力的军事实力,将焦点从内部分裂转向外部扩张。
辽东和东北的开拓计划,正是朱慈烺的核心战略,他深知这片土地的重要性。
相比之下,李过主攻的西北,郝摇旗等人负责的蒙古,郑芝龙关注的安南,甚至郑森负责的台湾收复行动,都远不及辽东的战略意义。
而且,朱慈烺在这些安排背后,隐藏着他的私心。
他将辽东作为首要目标,并不仅仅是为了国家的复兴和疆域的扩展,还希望通过外部战事的牵制,稳固他在朝廷内外的威望和权力。
辽东地区不仅具有重要的地理和军事价值,若能成功开辟这片疆土,足以奠定他作为中兴之君的地位。
与此同时,他也在利用郑家等地方势力的力量,确保自己在更广阔的战场上占据主动。
朱慈烺的策略十分精明,他没有急于削弱郑家等地方势力的军力,而是将他们的力量导向外部。
这样一来,既能避免正面冲突,也能通过长时间的消耗战,逐步削弱这些地方军阀的影响力。
从长远来看,朱慈烺的计划无疑是具有深远意义的,他通过外战避免了内战的爆发,为朝廷争取了喘息的时间。他
在此期间,朱慈烺可以逐步加强中央集权,将权力重新集中到朝廷手中。
然而,朱慈烺也明白,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与地方势力之间的矛盾终究会再次激化。
郑家虽然表面上暂时归顺,但其庞大的水师力量以及家族在福建的根基,使他们始终怀有自立的念头。
朱慈烺清楚,要真正彻底解决地方势力割据的问题,必须在他统治期间完成全国的整军计划,否则未来将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而对于郑成功和其他地方势力来说,他们也明白当前形势的严峻,既不愿完全屈从于朝廷,也无法正面抗衡,只能在复杂的局势中寻找微妙的平衡。
李过和郝摇旗等人以对外战争为借口,力求保住他们的兵权。
这一点,郑芝龙和郑家的做法也不会例外。
然而,他们所选择的战场注定将使其军队在艰苦的征战中大幅消耗。
首先,西北用兵的挑战极大。
蒙古的战斗力虽弱,但补给却极为困难。
辽阔的草原和戈壁让后勤工作寸步难行,稍有差池,便可能让大军损失惨重。
尽管蒙古军实力不足为惧,然而这片荒凉而险恶的地域,却是对将领意志和士兵生存能力的严酷考验。
草原上没有粮食和水源可供,漫长的战线拖垮士气,加上冬季的酷寒,往往让这些远征大军折损过半。
而台岛方向,郑森面临的挑战同样艰巨。台湾岛上盘踞的荷兰人,海军力量强大,远胜于郑家的水师。
更重要的是,荷兰人早已在岛上建起坚固的棱堡,防御异常严密。
郑森全力进攻,兵马不损失一两万人,也很难取得实质性的战果。
每一座棱堡的攻克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消耗,郑家水师虽号称强大,但与欧洲海军的现代化战术和装备相比,仍显不足。
最棘手的挑战则是安南(今越南),这是郑芝龙必须面对的严峻考验。
两广的核心地带——珠江三角洲,与安南的红河三角洲之间相隔千山万水,山高路远,地形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