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中,伯崇忽然睁开眼。
他?精神体玄虎正在躁动。
仔细感受了一下,伯崇将玄虎放了出去。
精神体只有哨兵和向导才能看到,玄虎落地,尾巴轻轻甩了一下,身形巨大,但行动间却即轻且快,直接出了宿舍,然后就往感觉到的?方向跑去。
小蝴蝶就在那里。
树林深处,绿色的?小蝴蝶正停在石头晒月亮,忽然有些察觉,扇动了一下翅膀。
是那只大老虎。
很凶。
小蝴蝶有点怕。
它迟疑着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但又觉得那个大老虎似乎不会伤害它。
于是翅膀扇动了几下后,小蝴蝶就又安静地额晒起了月亮。
黑色老虎踩着树冠轻巧的?飞奔过来,在小蝴蝶面前刹车,而后高大的?猛兽小心翼翼的?俯身,用全身最柔软的?鼻尖轻轻靠近小蝴蝶,努力表达着自己的?友好。
小蝴蝶下意识躲了一下,发现大老虎似乎没有恶意,并且很友善后,又停了下来。
它扇动着翅膀,飞起落在大老虎头顶。
‘晒月亮。’它向大老虎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玄虎下意识抬头,想去看小蝴蝶,但在感知到它的?意思后,尾巴甩了甩,一跃落在地上侧卧着躺下,陪着小蝴蝶开始晒月亮。
黑色的?老虎是那样大,相比起来,绿色的?小蝴蝶简直像一片不小心落在它头顶的?树叶。
但它行动间却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停留在自己头上的?蝴蝶。
莺时感知到,眼睫颤了颤,耳根发热。
宿舍中,伯崇总是冷肃的?神情变得柔和,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经过这一夜,一黑虎,一蝴蝶,似乎无形间做下了什?么约定,每晚都会相约着出去。
有时候是静静的?晒月亮,有时候是黑虎带着小蝴蝶,到处溜达。
有坐骑,不用自己动,小蝴蝶很乐意到处走走。
察觉到自己精神体的?想法,莺时不由耳热,看到伯崇的?时候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黑虎有时候会有些鲁莽粗鲁。”伯崇对莺时说,略有些歉意,“如果觉得不舒服了,就直接告诉它。”
“它会听你的?话?的?。”他?注视着莺时。
你的?精神体,为什?么会听我的?话?啊……
这种话?普通人说无所谓,哨向之间,难免有些太?过亲昵了。
莺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伯崇表现的?太?过直白认真,她只好强忍住,别?开眼,说,“我知道了。”
当晚,大老虎带着小蝴蝶,跃跃欲试的?想跑出去玩。
小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忽然蝶翼一挥,无形的?风拍了大老虎一下。
黑色的?大老虎睁大眼,茫然又无辜,乖乖的?坐在那看着小蝴蝶。
‘怎么了?’
‘不去,晒月亮。’
大老虎也不失望,能跟小蝴蝶在一起,它就已?经很开心了,就随之俯卧好,伸出前爪。
小蝴蝶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它的?爪子上,开始了今晚的?晒月亮。
黑色的?老虎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垫在另一只前爪上,看着小蝴蝶。
这也是两?只商量好的?,相比起小蝴蝶落在头上,大老虎更想看着它。
宿舍,莺时眼睫轻动。
的?确……很听话?呢。
伯崇笑了。
发生在夜晚的?交流隐秘而亲昵,只有彼此知道。
-
莺时很快就在学校扎根下来,不管是舍友,还是班上的?同学都相识了——
虽说关系不一定有多好,但也没有多坏。
不管如何,面对一个刚刚家园毁灭,本身又安静温和,并不那么讨厌的?同学,这些还年轻的?孩子们不管心中怎么想,也不会太?过恶意的?。
除却换了个环境,换了老师和同学,莺时的?生活似乎和以前没区别?。
前提是不算伯崇的?话?。
这个来自十三军团的?哨兵,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又格外霸道的?方式入侵着她的?生活。
不管是每天的?碰面,一日三餐的?安排,还是无时无刻的?关心。这一切的?一切,让莺时想忽视都不能。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考试季在六月,这会儿学校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为高等?中学做准备。
课后,主?任办公?室。
年约一百多的?班主?任正值中年,是个很温和的?女性长者,她笑着让莺时坐下,问,“莺时,你想好报考哪一所高等?中学了吗?”
不管是出自人文关怀,还是别?的?原因?,这一批从受灾几个城市转来的?学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照顾。
闻言,莺时迟疑着说,“之前和老师商量过,准备报考紫星海的?第七学府。”
“第七学府,以你的?成绩肯定可以,但是老师觉得,还能更好。”老师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求稳的?情况下,但根据这两?个月来莺时的?学习情况来说,以莺时的?成绩,远不止如此。
“或许你可以考虑十三学府。”老师给出意见。
莺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偌大的?星际,除却尤其出名的?那些,还有尤其糟糕的?那些,剩下的?其实都差不多。
在选学校的?情况下,其实更多的?是选择学校的?人脉等?等?。
“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她笑着说。
班主?任见状,又多说了几句,她也是出自十三学院,那里的?师资力量很好,而且也不乏一些成绩不错的?学长,她如果去,以后就业上是不用烦恼的?。
“多谢老师。”莺时立即就明白了班主?任的?好意,不由感激的?说。
班主?任笑笑,同她仔细说了说。
她的?确是一腔好意,为着莺时往后考虑。虽说长辈不能为晚辈做主?,但能少走一些弯路,也是极好的?。
“好。”莺时听得认真,这样说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她一路出去,去见班主?任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几个舍友说好,她们已?经先?走了。
只是,还有一个人——
楼下树荫下,莺时一抬眼,就看到正站在那里的?伯崇。
六月,正是一年最热的?季节,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温度调节装置,但大家还是习惯了根据四?季来穿衣服。就像她,已?经换上了浅碧的?裙子,但伯崇却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裤,再加上黑色的?短靴,抱臂站在树荫下。
再一看,对方已?经大步走来,一双眼全数落在她身上。
莺时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等?久了吧。”她说。
伯崇就好像没什?么事做一样,而且也根本不会不耐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