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
呼吸间萦绕着?清幽的兰香,显然是从对方身上传来,
伯崇想着?,轻声?开口,“母亲。”
莺时转头看去。
眼前的小?少年?眉目俊秀,生的一副好皮相,便?是和妖族比也不差。但尤其出众的,是他那一身沉稳从容的气度,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实在非同一般。
这便?是她之后要负责照顾的人,想着?以后还要相处十来年?,莺时眉眼微动露出些笑来展示自?己?的善意。
“我叫你伯崇可好?”她轻声?说。
“自?无不可。”伯崇应道。
莺时便?就又笑了笑,静静的看着?伯崇,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在心中给这位继母添上不喜言谈,但脾气不错这两点,伯崇认真的说,“以后就劳烦您照顾了。”
“不劳烦。”莺时并不在意,毕竟对于妖族漫长的寿命来说,短短几十年?并不算什么。
“我欠了你父亲救命之恩,合该如此。”
想来伯崇心中应当有疑惑,莺时便?就解释了一句。
“救命之恩?”伯崇心中一动,有些好奇的开口。
“我曾被恶人追杀,虽然险胜,却也身受重?伤,恰好被你父亲救起。这可是天大的恩情,若不然,说不得我就被什么野兽给吃了。”莺时笑道。
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中人,这就是她和周世成商量过后定下的身份。
时下灵气充裕,催生出无数妖魔鬼怪,然道门?兴盛,似她这般的妖物若不想跟道门?作对,自?然要将身份掩饰上一二?。
虽然她没做过恶事,按理说应当无恙,但这样的麻烦,还是能不沾染就不沾染的好。
相比起来,江湖中人就好多了。
伯崇恍然,但看着?莺时的神情,他敏锐的察觉出,对方话?中还有隐情。
会是什么?
莺时的进门?显然并未能延续周世成的生命,他元气损耗过度,如风中残存的烛火,灯芯燃尽,灯油烧干。除却仙神,已无回天之力。
两天后,镇国公去世。
镇国公府时代镇守边关,周世成更是沙场拼杀至今,乃当世无二?的肱股之臣。
如今去世,陛下哀,将国公之位传给伯崇,命太?子前来代他吊唁并颁旨。
太?子上过香,又宣读了圣旨,很是安慰了伯崇几句,目光却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莺时,有些好奇这个冲喜嫁进来的继妻。
入目容色娇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过,可惜了……
收回目光,太?子起身离开。
镇国公府主枝子嗣凋敝,眼下只余周伯崇一人,旁支却十分繁盛,借着?曾经周世成的威势,很是出了些出息的子弟。
若是周伯崇不在了,这国公之位便?是沦落旁支也说不定。
不过这样也好,镇国公府功高难免震主,如今这个局面,是皇室最满意的结果?。
周伯崇如何,只看他的造化罢。
莺时抬眼,静静的看着?离去的储君背影,徐徐吐了口气。
王朝兴盛,龙气迫人。好在有和周世成间名正言顺的婚约在,倒也没有给她造成影响。
不善。
她心中说,隐约有些明白?了周世成的担忧所在。
“伯崇,要小?心他。”她转头看着?身侧的少年?,低声?说。
伯崇眼中讶色一闪,没想到会从莺时口中听到这种话?。
那可是皇室。
一抬眼,他对上莺时的眼,眼前的继母尚且年?幼,不过只比他大一岁,今日露了容貌,娇艳清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尤其是那双眼,似含着?三月的春水,温软轻柔,眼下正认真且关切的看着?他。
心跳不由快了几拍,伯崇下意识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低声?说,“好。”
“多谢母亲,我知道了。”
莺时便?就放了心。
周世成去后的丧事大办,但生活还要继续。
伯崇本来在国子监进学,如今为?了守父孝请假三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护送灵寝下葬。
莺时对这些并不了解,直言说都听伯崇的。
她的好相处远远超过了伯崇的想象,他忍不住又去看她,可不管怎么看,她的心思都很纯粹,纯粹的在关心他。
“多谢母亲。”他笑着?道谢。
“你瞧着?憔悴了不少,要照顾好自?己?。”看着?眼前的少年?,莺时仔细想了想,关切的说。
如何关心人,她并不熟悉,但好在并不难学。
“你父亲想必也不愿意你这样伤神伤身。”她又说。
都是这些天来吊唁的人说的话?,莺时听了不少,倒也学到了。
伯崇不知内情,见莺时虽言语平淡,眸子却认真,心下不由舒缓,还有些止不住的欢喜。
“母亲放心,我知道。”他说。
之后伯崇护送灵寝入葬,莺时随行,一路解决掉几波不速之客后,倒也算顺顺利利的回了国公府。
周伯崇如今已经承袭了国公之位,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他还未娶妻,后宅自?然要莺时这个继母做主。
这般,一人一妖在一起,生疏的开始撑起这个国公府。
伯崇在护送灵寝下葬之后,便?一直呆在府中。他没什么让莺时操心的,真正烦人的,是那些周家旁支。
周世成刚去,那些所谓长辈族老,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从镇国公府咬下肉去。
对于这些事情,莺时并不擅长应付,但好在伯崇擅长,在他的指点下,莺时同他一起逐渐将旁支逐一弹压下去。
她自?己?则出手,除去那些源源不断来刺杀的人。这般一来二?去,镇国公府总算得了安静。
京中不知多少人为?之惊讶,没想到周伯崇这个不被看好的年?轻国公,竟然真的坐稳了国公之位。
而那周世成临死前娶回来的继室,竟也不是简单的。
有人收了轻视之心,行事越发小?心隐秘起来。
莺时是夏日进的京,不知不觉,已经秋天了。
伯崇已经在前些日子回了国子监继续进学,生活依然照旧。
“文嬷嬷,今日要做什么?”
又是一日晨起,莺时吐纳完,开口问道。
处理内务实在不是她擅长的事情,好在国公府有老人在,在被她处理掉几个各怀心思的,剩下的都老实下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文嬷嬷是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婆子,头发盘起,插着?两根金簪,利落又干脆,说话?时未语先笑,道,“左右不过是那些琐事,一会儿管事们来禀报,您拿个主意就行。”
莺时立即明白?,这是没什么事情。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田产庄子,铺面生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