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声寒暄片刻,陛下驾到,晚宴开始。
今晚宴上的肉食都是护卫陛下的禁军打回来的,陛下很是满意,夸赞几句后,说起了围猎之事。和往年一般,围猎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以半月为期,收获最好的人,陛下有重赏。
话音落下,宴上的气氛如开锅的水一般,霎时沸腾起来。
众人起身大声谢过陛下。
高坐御座之上的帝王目光巡视,这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感觉,无疑让他极为愉悦,眼?中笑意渐深。
直到扫到几个国公身上时,那笑意渐渐淡了。
当?初太。祖给这些国公们?的权力?太大了,大到让后来一代代皇帝都开始忌惮。
收回目光,皇帝暗恼,不?解当?初先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给这些外?人如此大的权力?,说的好听,五位国公镇守边关,为国守门,可若有个万一,以他们?手中掌握的兵力?,想要造反岂不?也?是易如反掌。
他只恨不?得能立刻就将几个公府抄家灭族才好。
好在,经过几位先帝努力?,已经拔除了一个公府。而眼?看着?,昔年作为五大国公之首的镇国公也?眼?瞧着?要没落了,只余下一个不?及冠的小儿。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情好了些,余光扫过伯崇,
伯崇恍若未觉,不?动声色。
皇室对诸多公爵府邸的忌惮,他心知肚明,而他相?信,心知肚明的,绝不?会单单只有他。
晚宴热热闹闹的结束,伯崇起身带着?人离开。
之后便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伯崇早早起身,洗漱好之后,开始准备起来,莺时要随他一起去?,自然也?要换衣。
之前路上,她都是寻一个空房间,可现?下在营地之中不?方便,只好在伯崇屋中换。
伯崇坐在外?间,忍不?住就有些走神。
屋内很安静,只听得细微的窸窣声,却?总牵动着?他的心神。
不?多时,余光瞧见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转出来,他下意思一抬眼?,入目还是那张俊秀的脸,只是换了之前的小厮服,穿上一身窄袖短衣,手里拎着?护腕。
“怎么不?戴?”他下意识追问。
莺时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绑。试着?绑了一下,总也?弄不?好。”
“我帮你。”伯崇立即说。
“好。”莺时也?不?推辞,将之递给伯崇。
伯崇心跳微快,低头将护腕在莺时的腕上围好,然后开始缠系带。
掌下的手腕很细,手指纤长,柔软又?纤弱,仿佛他微一用力?,就能捏断一般。但他知道?,那都是错觉。莺时很强。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伯崇神思恍惚,手下却?沉稳从容,顺顺利利的就将护腕给莺时绑好。
“多谢。”莺时看了眼?,觉得有些趣味,笑道?。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伯崇按平心绪,含笑抬头,而后入内自己换衣。
一番收拾,终于?弄好。
小厮护卫们?都候在帐外?,只等他出来,而后翻身上马,同他一起,前往集合,等陛下下令,秋猎开始后,全都驾马离去?。
宁王倒是没那么着?急,他落在后面,目光一扫看向那小厮,见她骑在马上,腰肢被勒的细细不?盈一握,心下又?开始痒了起来。
清晰的感知到那道?目光,莺时心下暗恼,动了动指尖。
宁王身后,道?人打扮的青年豁然睁大双眼?,仔细感知片刻后,又?有了些疑惑。
他刚刚好似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但再去?感知,却?又?一无所获,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但只是一眨眼?,道?人便就越发认真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会有什么错觉,绝对是有人动手了,是谁?
道?人立即提起精神。
诸多皇子?皇女身边都有清平观的弟子?保护。他负责的,便是宁王。
前面宁王得了消息,微惊,虽面上依旧从容,心中却?已经警惕起来,再没有去?注意小美人的心思。
之后他一直很小心,可小心再三,等到下午,他猎了些猎物,准备回营地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
不?知从哪里来的鹰隼惊得他落了马,摔断了腿。
宁王出事,这可是大事,转眼?间消息就四?散开。
伯崇在山中呆了整日,夜间才回来,闻言亦是微讶,忙使人前去?探望慰问。
“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帐内,伯崇洗漱完出来,若有所思道?。
“不?是意外?。”莺时淡淡接道?,“我做的。”
伯崇不?由惊讶,很快皱眉,说,“宁王做了什么?”
相?处半年多时间,他了解莺时,她惯爱安宁平和的日子?,从不?生事,今日如此,定有缘故。
“我讨厌他那双眼?睛。”莺时静静的说。
伯崇不?免有些不?解。
眼?睛?
心中一辗转,伯崇很快想起一件事。
宁王,似乎爱蓝颜?
想到这里,伯崇面色顿时一沉,一双眼?更是寒意弥漫。
“我知道?了。”他说。
“你做的对。”他附和。
莺时依旧平静,原本的那点不?悦,早在报复成功的时候就已经散了,她懒得再多想。
“还需小心。皇室子?弟身边都有清平观的人在,那些人耳聪目明,不?容小觑。”她提醒,免得伯崇不?知,事后不?慎出了疏漏。
“清平观?国师。”伯崇若有所思。
关于?这个国师,镇国公府这些年一直在关注,据说,对方很有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只是没想到,皇室子?弟身边竟然有国师的人。
“我会小心的。”他明悟莺时的意思,认真道?。
莺时嗯了一声,见他明白,就没再多说,帐内安静下来。
伯崇抬眼?看着?莺时,她垂了眼?在打坐调息,安宁平和,不?由随之舒缓了心神,那些丝丝缕缕的戾气也?随之被收起。
他有些歉疚,轻声说,“委屈母亲了。”
“怎么又?说这种话?”莺时睁眼?,面上自然而然缓和下来,说,“无碍。”
“孩儿只是觉得歉疚,若非是我,母亲也?不?会被那种污糟东西?烦扰。”
“这种事,又?岂是能预料到的,莫要多思。”莺时平静道?。
伯崇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不?怪他,也?是真的不?在意,不?由凝目。
她究竟在意什么呢?他想。
“好。”伯崇道?。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伯崇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对宁王却?只余恶感。
另一边,得知自己可能瘸了,宁王盛怒,命人大肆追查。
“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