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这座府邸。到底许多年没住人,虽留了老仆看?宅子?,但难免有些破败。
从前这座宅子?什么样伯崇不得而知,等他到了,见得便是一座打理一新,干净整洁的府邸,不由满意。
先谢了魏连成带路,又?客套的请他进?去坐坐,魏连成知道?他刚到,定然要好好收拾修整一番,连忙推辞离开,去向于将军复命。
伯崇便也没再?多说,待他离开后,便率人进?府。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待到屋内,不等伯崇开口,莺时先道?。
“为何要离开?”伯崇不解,慌忙追问。
“我离开多年,如?今回来,总要回去看?看?,不消多少时日?,自然也就回来了。”莺时解释,又?道?,“而且,我此去,三月这个身份便就不要了,你想想怎么安排。”
比起伪装的男子?,她更愿意做原本的装扮。
“这个简单。”
原本安排三月这个身份,本就是为了松懈某些人的心神?,但若说非这样不可,倒也不至于,眼下既然他已经来了边关,这些倒不要紧了。
“只是你回去,我舍不得。”伯崇拉住莺时的手,满是不舍,“要么你再?多等些时日?,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我所在的地方还?有好些妖,当初我们商议过,绝不可带人类踏足,我不能?违诺。”莺时拒绝的坚定,显然毫无回转的余地。
伯崇顿时失落,却也知莺时如?此有她的道?理,便也就不甘不愿的说,“那便罢了。”
“那你早些回来。”他忙又?道?。
“放心,我只是看?一眼,本也没什么事。”莺时笑道?,又?说,“待我回来,会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给你信。”
“也免得又?是什么母子?,又?是什么小厮,弄得麻烦。”她嗔道?。
“是该如?此。”伯崇很赞成,温言说,“是我的不是,劳烦莺时了。”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左右都过去了。”莺时阻止,当机立断说,“我这便走了,你忙去吧。”
“这就走?”
“嗯。”莺时应了一声,见他面上依依不舍,无奈笑道?,“或早或晚都是要走的,何必耽搁,莫要做这副姿态。”
说着?话?,她捏了一下伯崇的脸,“都及冠了,反倒越发孩子?气起来。”
“我只对你这样。”伯崇反驳。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了。”莺时失笑,而后道?,觉得再?这样言说下去,只怕还?要耽搁,说话?间一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伯崇手下一空,眼睛不由微睁,只觉心中也空了似的。
“太粘人了。”
城外山林中,莺时显露身影,回看?一眼,无奈摇头,笑意却很是甜蜜。
没再?多耽搁,莺时一转身又?消失不见。
作为花木修成的精灵,她生来就精通木遁之术,在这满是树木的山林,便是她的天下,任何一株草木,都能?成为她的降临的通道?。
三川关外十万大山,险峻幽深,莺时用木遁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自己生长之地。
“谁?”
几道?神?识警惕的扫来。
这片地方被几个妖布置有结界,寻常人只是靠近她们就能?察觉,更何况莺时直接出现在结界之中。
“我。”
莺时展露气息。
“莺时。”
“你这就回来了,难得出去,怎么不多玩几年。”
“你出去做什么了?”
有的平静,有的好奇,神?识传音间,三个妖都现身出现在莺时附近。
“曾经欠了人类的因果?,这次出去还?去了。”莺时说,“我回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哦。”
“人间竟有事能?吸引得了你,真是让我好奇。”
“我也好奇。”
“好奇就憋着?。”莺时看?了比较跳脱的两个,而后看?向始终平和的那个男妖,笑道?,“青松,许久不见,最近可还?好?”
闹腾的两个一个是鹿妖,一个是喜鹊妖,惯来的不安生,偏胆子?不大,不敢出门,就总来麻烦莺时和青松,至于青松,顾名思义?,乃青松成精。
“挺好的。”青松性子?温和温吞,说话?也不急不缓。
莺时笑笑,抬步去看?自己的老巢,一栋树屋。
树屋是她自己搭的,还?连着?一个树洞,很是精巧别致,虽无人类屋舍奢华精美,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这个。
树屋一切如?旧,莺时请了三妖进?去坐坐,闲聊了一番这几年的近况,这一聊就是半日?的时间,等到朝阳升起,四妖都开始打坐,采集日?月转换时生的那一缕精纯的灵气。
修炼罢,莺时便和几妖告别,而后离开。
不过她没急着?回三川城,而是寻别的妖好安排自己在人类世界的身份。
这边莺时不急不缓的赶路,另一边,伯崇大致收拾好,于将军府的人就来请他去城中最好的酒楼赴接风宴,他便就去了。
多年来,两人只是书信联系,眼下终于得以见面,倒是有很多话?说。
宴上,于将军为伯崇引见了镇北军中诸位将领,一一打过招呼。
伯崇记下,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沉稳从容,让众人放下了一些心。
他们就怕这个新任的上司是个急躁冲动的,别的倒还?次之,若急躁的话?,战事一起,可是会要命的。
不过,这位能?安安稳稳长到现在,还?能?接过兵权,想也知道?应该不是个笨人,大家都知道?这个理,只是知道?归知道?,没有亲眼见得的时候,终归放不下心就是。
“怎得不见你那叫三月的小厮?”说话?间,于将军压低声音问了句,有些担忧关切的说,“你同叔父好好说说,真就像传闻说的那样?”
“这事叔父也听?说过?”伯崇笑道?。
看?他笑的随意坦然,于将军心下一松,说,“自然,这样大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人传开了。”
“叔父放心就是,三月乃父亲为我寻的护卫,那些传闻,不过是有人误会,而后侄儿刻意推动罢了。”伯崇解释,“侄儿喜爱的,还?是女子?。”
“那就好。”于将军放下心,忽然有所察觉,又?问,“你这样说,是已有心仪之人了?”
“有是有的。”伯崇有些怅惘,道?,“只是一面之缘,我连佳人名姓都不知道?,正遣人探访呢。”
“竟是如?此。”于将军惊讶,而后笑起,从见到伯崇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沉稳从容,委实不像才及冠的年纪,直到现在,眼见着?他为这只一面之缘的姑娘动心追求,才总算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那叔父就提前祝你好运了。”他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