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伸手,连绵带鸟一些抓在手里搓了搓,啊,这个带着韧性的手感也很棒啊。
小竹鸡:“!”
黎默言搓了下就松开手,瞬间手心一空,小竹鸡躲到了黄晓蝶身后,小姑娘给小竹鸡理顺凌乱翘起的毛,后者才放松下来,然后就被黄晓蝶抓住,再次送到黎大人面前。
“我抓着它,就肯定跑不了,您搓吧。”
小竹鸡:“!!”
黎默言见这么小的鸟,毛炸得都快有两个大,心里笑翻了天,她故做心动的模样,在小竹鸡警惕的豆豆眼中,伸手过去撸撸它光滑的后背,一推竹鸡的小脑袋,“去吧,给我多摘点棉花。”
他们这边玩闹的时候,另外一头的大竹鸡已经摘了许多玉棉花,嘴巴衔不下,就用锋利的脚爪扣着,目光犀利,简直帅得不行。
就在她说让竹鸡去摘棉花时,黄老五就很聪明抱来两只大竹筐,竹鸡摘下的玉棉花直接丢入竹筐就好,黄晓蝶和胡月儿也攀上树去摘,而盛水烟却在树长成后就走了,她还得回去看着丹药化开没有。
这棵玉棉树的树冠瞧着不大,两个大竹筐居然不够用,又找来两只才够装。
一筐筐雪白的棉团撞来撞去,黎默言忍不住用手抚过表面,圆滚滚的玉棉团伏倒,无与伦比的触感让她不禁多摸了下。
村里的绣娘周银环,以及会纺织的人被找过来,黎默言将棉花交给他们,“先把棉线做出来,纺织机的话我会想办法。”
村民点点头,对于黎大人的话,大家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四个干练的婶子抱起竹筐往空地上走。
领头的那个叫做周美爱,是个纺了三十年布的老手,其余人经验没有她多,自然都爱听她的,更何况黎大人将这事全部交给她负责。
周美爱抱着棉花,从新造出的石砖路上穿过时,路上其他人见到这些棉花,起初没认出是啥,定睛瞧上一会才认出来。
“老天,这么白这么软的棉花?”
“这棉团比我的命都好啊。”
“周姐周姐,你抱着这些棉花,是不是说明大人要拿这棉团做衣服?”
此话一出,四周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虽然大人应该是这样的意思,可黎大人没对自己说,她也不好擅作主张替人答应下来,“不晓得,大人就是让我先搓棉线。”
可这样的回答打消不了村民的热情,“一定是给我们做衣服。”
“对,是该做两身新衣服,现在实在不够穿。”
“听说这个是贡品,只有皇帝老儿能穿。”
“嚯,这么珍贵啊。”
这消息迅速在村内流传,饶是不爱和人闲聊的周三共都知晓,他们纷纷翘首以盼,期待穿上皇帝才能穿的衣服。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黎默言等来雷安虎,她笑着迎上去,却发觉对方的神色不对,明明疫病有了药,他的面容却比之前还有疲惫,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只好压下询问织布机的事。
谁知雷安虎见到她,居然有大滴的眼泪流出,“我问心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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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句话说得太重了。
而且雷安虎形容枯槁,短短几日没见,他像是老了二十岁不止,精气神像是完全被抽空,一下没了盼头。
黎默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想到对方刚才那句话,她深深吸气,难道是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星光村的事?
她沉着嗓音道,“老雷,出了何事,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和我说清楚,我好有个准备。”
雷安虎却没马上出声,而是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村子。
村中人来人往,独轮车压过坚硬路面的动静,混着嗡嗡的人语,有人扛着锄头走向农田,有人抓着米饼开啃,还有人刚从官道回来,背着一筐筐细沙,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雷安虎想人人自危的县城,大街小巷全然见不到人,只有哀嚎不断,就如一座鬼城,对比是如此强烈,谁能想到就在一月前,星光村全仰仗县城发展。
他愈发心如死灰,不知自己的前半生在做什么,“药研发出来了。”
虽然话说的没头没尾,可现在遭大疫的时候,还能是什么药,自然是治疫的药啊。
黎默言对此不意外,蜥兽心脏磨出的粉,直接对疫病有效,其实不研究使用都行,研究出来是必然,而且这不是好事吗,老雷怎么说得如此沉重。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雷安虎又慢吞吞道,“但圣上不打算给奇山县用。”
黎默言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忍不住追问,“什么叫不给奇山县用?”
雷安虎怆然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蜥兽是珍兽,数量稀少,又有大作用,依着奇山县患病人数,恐要将天河国内的蜥兽杀去小半,圣上认为平民的命比不上蜥兽珍贵,便撒手不管了,决定让百姓自生自灭。”
难以置信!
黎默言怀疑自己听错了,就算蜥兽再珍贵,也比不上人啊,怎能因此直接放弃救人?世上竟有如此荒缪的事?
她大声质问,“之前疫病肆虐,只能看着人死去,可现在有了救命的药,就因舍不得,还要看他们死?”
雷安虎一言不发,却满脸痛苦。
黎默言知道这事不怪雷安虎,他只是奇山县的捕快,在奇山县还算有能耐,可在这种大事上能决定什么,还为此问心有愧,他有什么愧,该愧该千刀万剐的,明明是天子宫里的那位天子。
她胸膛起伏,憋不住似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却发现这件事除去那该死的天子,其他人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可时间不等人啊,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就可能有孩子失去父母,老人失去孙儿,无数人死在疫病之下,这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来一次的反悔机会。
黎默言不由骂了一句脏话,烦躁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样,我这边的药分你一部分……”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雷安虎打断,“不,不用。”
黎默言愕然看向对方,她还以为雷安虎会要更多的药,拒绝的话术都想好,没想到对方连她分出的这部分都不收,“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雷安虎脸上的痛苦褪去,此刻面容反而平静下来,每一条肌肉都像是浇筑砂浆般冷硬,“即使拿到药,疫病治好,可只要还在县城中,就依旧会被感染,这是个无底洞,县城已经没救了。”
他朝黎默言看来,黎默言眼皮一跳,只觉老雷的状态现在很不对,整个人透着一股平静的疯感。
雷安虎说,“县令和师爷商量过,县城已然是死局,但星光村不是,死去的人不可追,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这话其中的意思,犹如惊雷劈下,黎默言紧紧盯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