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动,立刻响应方匀的安排,方倾则换上白大褂带着Angel和Aha、Anger的医疗兵们推着伤员们急速往手术室里跑去。
一个身材健壮的Alpha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楼梯的时候,手垂了下来,方倾撇过头看了一眼,接着脚步不停地走进了手术室。
袁真早已就位,将病人平卧,保持头正中位,开始快速将其全身麻醉,方倾带好了手术专用长至手肘的蓝色手套,低头看向伤者患处。
这是被变异人在胸口暴击的战士,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大幅度重创,肋骨全部骨折、心脏被打塌陷了半边,在掀开胸腔时,方倾先排除伤者气胸可能,接着是心脏搭桥,在他残缺不全的冠状动脉狭窄的近端和远端之间,努力建立一条通道,使血液能够绕过狭窄部位而到达远端,这个手术在进行的同时还要兼顾胸廓内动脉旁路的重塑以及肋骨的连结,难度非常大,方倾在等待护士清淤血的间歇,看了一眼他双眼紧闭的面容,不知道是哪个军队的,看着接近三十岁,还很年轻。
六个小时过去了,手术成功,护士过来用毛巾给方倾擦汗,吸管从口罩下方伸了进去,让他补充水分。
“伤员里没有浩海,也没有瀚洋和文逊,也没有你师父,他们就快打完了。”
方倾听到这小护士很小声、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给他擦完汗喂完水就走了,透过对方的帽子和口罩中间露出的一双黑眼睛,方倾认出这人是王俊。
真是个小天使。
方倾松了口气,心里放下大半,刚刚那个无力垂下的健壮的手臂,让他心里一紧,一直在冒虚汗。
他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在第二个伤员被推进来时,快速投入到下一个手术当中去。
第五个手术做完,方倾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轻柔地脱掉他的手套,用酒精湿巾给他擦手,他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这正给他脱手术服的人是袁真。
“我爸呢?”
“还有两个小时方院长做的移植手术就结束了,现在没有急重症患者,你需要休息了。”袁真说。
“嗯。”方倾按着椅子起身,习惯性地张开手臂要往袁真肩膀趴过去,半道想起来这是袁真,不是医院里跟他关系好且宠着他让他撒娇的护士,所以又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挠了挠头。
“你想让我背着你也行,方医生,”袁真说,“因为有你在这儿,救活了四五个危重伤兵,大家都很感谢你。”
“不用,应该的。”方倾打了个哈欠往外走,看到天还是黑的,他纳闷道,“怎么还没到白天?”
“这是第二个晚上,咱们在手术室里三十多个小时。”
“噢,”方倾觉得袁真肯定觉得他特傻,所以不好意思地偷偷用眼角瞄他,被袁真转过头正好撞上了,便尴尬地说,“你麻醉做得很好,来了这上百个伤员,我看麻醉.师加你就俩人,有的局麻,有的全麻,竟然都能供上我们这些医生做手术。”
“麻醉.师是个微不足道的医种,原来几乎没人选这个做主攻专业,医疗兵里专门做这个的人也少,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必须选这个。”袁真一贯平稳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看不下去什么?”方倾没懂。
“没有麻醉师就忍着,浩海也在没有麻醉的状态下取过子弹。”
“什么?!”方倾站住了,惊愣地看着袁真,“是不是他左腰上那颗子弹?!我说怎么结的疤那么不平整,像是用刀剜的子弹,那不跟活剐的似的吗?到底是谁干的?!”
方倾一想那种疼痛程度,心都揪起来了:“谁敢不麻醉就给他取子弹!”
袁真:“……嘘!你小声点儿,伤员们都睡了,还能有谁,当然是他自己干的了,谁让我们医学生最爱选心肺科、脑科、内外科呢?现在加上我昶州这里也就俩专业的麻醉.师。”
方倾神情郁闷,坐在食堂里凑合着吃一口,王俊腰上系着围裙,头上戴着个白色小帽子,正在掂勺炒菜,忙得脚跟打后脑勺,普通士兵吃的东西和各个伤员的都不一样,伤员的餐食需要另外做,这无形中给尹桐又增加了巨大的工作量。
方倾听父亲方匀说过,于总与尹桐虽然分工明确,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但军务以外的事实在是既多又纷乱无比,平日里照顾来来往往的战士们三餐已经是重大的工程,再加上战役过后照顾伤员,尹桐简直忙得不行。
方倾看到尹桐正抱着一口大锅往白色的碗里一一盛好消化的粥,那个锅看起来特别重,尹桐抱了几次才费劲地把它抱起来,方倾起身要帮他,袁真把他按住了:“吃你的饭,方医生,三个小时后你需要挨个病房巡查。”
方倾见他表情严肃,便道:“好的。”
“王俊,快过来吃一口!”袁真趁着炒菜间隙把王俊拽了过来,给他了碗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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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吃!”袁真说。
“哦哦。”王俊低头看着饭,半天一口没吃下。
“都第三天……不对,第五天了,”方倾抬头看着王俊,“你怎么还没哭完?”
“没啊。”王俊边说边捧起碗往嘴里扒拉米饭。
“伤的是肩膀,方院长问过Anger的人了,不严重,他没跟着这次的伤员回来,就说明没大事,别担心了王俊。”袁真安慰道。
“殿下受伤了?”方倾听了出来。
“肩膀中弹了据说,为了保护王叔叔,”袁真朝方倾解释道,“王俊,你可能不知道吧,他们这些Alpha最喜欢显摆身上的疤了,说是什么英雄的勋章,以殿下的性格,不知道多开心呢。”
“嗯,估计到处显摆了,”方倾连忙接口道,“殿下被你养得膘肥体壮的,小小一颗子弹,伤不了他,在肩膀的位置更像个勋章……”
“呜……”王俊的眼泪滚了下来,“我不喜欢这样的勋章……”
“好好好,等殿下回来了你跟他说,不要这种的了。”袁真连忙起身抱住王俊,让王俊靠到他身上尽情地哭了一会儿。
这昶州北面军区此刻如一锅粥一般,每个人都表情肃穆,有的在忙里忙外地伺候伤员,有的在赶忙吃了两口饭后去集合听最新的上级指示,方倾想跟着过去听一听,在场的人却都像袁真一般催他赶紧去睡觉,毕竟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他知道在此时此刻,他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能以及起到的作用,是远远超过其他的,便郁愤地回到于浩海的卧室里,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窗户开着,冷风阵阵,吹起窗帘,外面渐渐地下起了雨。
方倾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孔雀旗颁奖典礼的那个晚上,也是下着微微细雨,方倾坐着的Omega专车突然出了故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