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夕言都忍不住笑,话里话外步睿诚犯蠢,其实本不用这么艰辛云云……步睿诚忍了好几次中途把闻夕言也劈晕的念头。
“哎,别动。”闻夕言左手拿着一个白色的托盘,里面是消炎的药液和棉花球,右手拿着一个银色的镊子,镊子中间夹着一个棉花球,正小心擦拭着步睿诚脸上的淤青。
两人贴得很近,步睿诚即使眼眸垂着,也看到了闻夕言拿着镊子的白皙修长的手指,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奶味儿。
也不知道这个闻医生又跟哪个Omega要牛奶喝了。
步睿诚微微皱眉,把脸往一边偏了偏。
“你躲什么啊,”闻夕言往他坐着岔开的两腿中间又走近了一步,用小指把他下巴勾了回来,“让你冷敷一下你不冷敷,这肿得越来越高了。”
“没必要,我又不看自己。”步睿诚说。
“你不看自己但别人看你啊,”闻夕言说,“你这一边脸大一边脸小的有碍市容。”
步睿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闻夕言笑道:“开玩笑的,其实你长得挺爷们,这花里胡哨的才让人看着想笑。”
步睿诚阖着眼睛,暗暗屏住呼吸,闻夕言贴得他太近,让他大气都不敢喘,这会儿憋得都要窒息,等闻夕言给他脸上完了药,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我走了,谢谢。”
“不用谢,是我该谢谢你,”闻夕言温和的看着他,“这些天一直照顾我,还满足我这么过分的要求。”
步睿诚又觉得身上热了,许是夏天已经来了,他着急想走,临走时又嘱咐道:“你不能单独跟那变异人在一起,它发起疯来你弄不住它。”
“我刚才给五月喂过水了,它对我没大吼大叫的,”闻夕言有点儿高兴地说,“好像咱们捆它这事,它没赖我。”
“五月,是谁?”步睿诚纳闷地问。
“抓的那变异人。”
“你还给它起名了?”步睿诚翻了他一眼,“你别养出感情了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最后都得给毙了的。”
“我当然知道,”闻夕言说,“我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都给起名字,不然知道哪个是哪个?”
“你也没有第二个变异人当实验品啊,”步睿诚说,“再说,现在是六月了,你为什么叫它‘五月’?”
“五月……比较好听。”闻夕言说完,心虚地低下了头。
步睿诚翻了个白眼:“还喂什么水,能渴死他还是怎么地。”
“它不比正常Alpha,对食物需求量大,三天不喝水不吃饭就饿死了,”闻夕言说,“刚我问方院长去哪儿能捕到鲸鱼,他说得去昶洲西郊海域了,下半夜我去捕两头,别我还没研究出个什么,它先饿死了。”
“你去补鲸鱼?”步睿诚眯着眼睛瞧着闻夕言这身板,心道你给鲸鱼加餐还差不多,“你不用去了,下半夜我正好……要去出海,我顺便捕了吧。”
“啊,那太好了,”闻夕言想了想,计算了一下,伸出掌心,对步睿诚说,“我要五条。”
步睿诚斜了他一眼,往外走:“我再重复一遍,那铁笼子不结实,困不住变异人多久,你别单独去见他,要去就找个Alpha。”
“……我自己就是个Alpha啊。”闻夕言道。
步睿诚推门走了。
王俊还是不放心凯文逊的枪伤,让方匀检查了一下,又问他能不能洗澡,因为凯文逊一吃完饭就闹着要洗澡,方匀说得贴上防水贴,伤口不能沾到水。
回到凯文逊的卧室里,王俊像往常一样把凯文逊外套脱了,推他进了浴室,转身把沐浴露洗发精什么的都打开盖子,并对凯文逊说:“不能玩水了,你只能简单地洗一洗……”
因为每次推凯文逊洗澡时,他都先把王俊弄湿。
王俊听他不说话,转过头,凯文逊已经把花洒拿到手里了。
“把它拿下来干什么?”王俊央求地说,“不能到处喷水玩,会沾到伤口……”
呲——花洒里的水已经把王俊的脸淋湿了,王俊闭了闭眼睛,凯文逊拿着花洒坏笑起来。
王俊觉得他肯定是从这项无聊又幼稚的举动中获得了什么快乐,不然不会乐此不疲地每次都这么干,往常王俊是要去抢夺花洒并呲向凯文逊的,但这次为了不把凯文逊的伤口弄湿,他老老实实地站到一个角落里,被凯文逊浇得全身湿透。
凯文逊看着王俊起反应了,幽暗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好了,玩完了,”王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过来我给你贴防水贴。”
凯文逊走过去摁着他亲吻,王俊温柔地回应着,慢慢脱掉凯文逊的衬衫,又不住地说“等会儿、等会儿”,解开他的绷带下的那块纱布。
子弹造成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部分,但新长出来的皮肉薄而颜色新鲜,凯文逊本身很白,所以伤口看着触目惊心。王俊撕开长条状的防水贴一层又一层地贴到那边缘规整的伤口上,等凯文逊转过头的时候,只见王俊满脸的泪痕,竟悄无声息地哭了好一会儿。
“嗨!没事儿,”凯文逊搂着他,笑着说,“这点儿伤不疼,看你哭了倒心疼了。”
王俊枕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非常内疚,不因为别的,而是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即使领了证,他对凯文逊这段感情也是抱着“得过且过”“有今朝没明日”的赌徒心态,他没想到凯文逊会这么认真。
以凯文逊的性格来说,自保永远是第一位的,碰到生命危险时他抓别人给他挡枪还差不多,让他为别人挡枪那是不可能,除非那个人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就像是王俊的父亲王珣这般重要。
王俊终于相信凯文逊是真的爱他了,他终于正视了这份感情,在凯文逊一无所知、差点儿送了命的情况下。
王俊觉得很对不起他。
“好了,别哭了,”凯文逊用手捧着他的脸,“你看,都把我哭得清心寡欲了。”
王俊破涕为笑:“你都受伤了还想什么呢。”
“我这正面又没受伤……”凯文逊的手掐上了他的后颈,摸到了一个东西,刷的一下撕了下来,王俊啊呀一声。
“这是什么?”凯文逊看着手中的抑制贴,“是我不在家你才贴的吗?类似于保护贴什么的。”
“不是,”王俊道,“袁真给我们每个人都贴了,说是起安慰作用。”
“王俊,你这段时间发情了吗?”凯文逊问。
“没有,”王俊努了努嘴,也觉得扫兴,“一直都没来。”
“这叫什么贴?”
“抑制贴。”
“你都贴这东西了它还能来吗?”
“啊,”王俊愣道,“是啊,那我这是……过了发情期了?”
凯文逊拍了拍他湿漉漉的脑门:“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