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而已!我们怎么也料不到会有你这样沽名钓誉的人,不是你的东西……”
“是你抢了我的位置!”卜奕看到刘赢坐在操纵台后面,正在游刃有余地通过各个监控台进行边防线的实时布控,他环顾一圈,知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秘的地方,能够瞭望敌我双方边界线的操控室,可他在昏迷中被带进来,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作为一个普通士兵,如果不是被袭,根本没有机会走进这里,更遑论在这儿像刘赢一样调兵遣将了。
一想到这儿,他更是郁愤交加,痛斥刘赢道:“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你爹不是刘延川,不是于总的副手,你会取代我,当了于浩海的副将?于浩海不过是给你老爹一个面子!不论是于浩海的副将位置,还是萍乡的战功,甚至统帅的未来女婿,你刘赢竟有狗胆跟我争?你忘了你是谁吗?你个住在六环外的乡巴佬!”
刘赢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卜奕,倏地笑了出来:“你终于忍不住了。”
“难道不是吗?”卜奕讽刺地道,“上东区的王室,中丰区的我们家和谏家,贺澜区的于家,东湾区的方家,西坝头的康斯坦丁府邸,南嘉湾的莱家!我请问你刘赢家住在哪儿啊,有多大面积?几处宅子,几亩土地?!”
刘赢不禁笑道:“可是卜奕,我不再会因为融不了你们的圈子而感到自卑了。我也不会因为加入不了你们的俱乐部,参加不了你们的舞会而感到难过了,我们早已高中毕业,我现在才明白,圈子不同,何必强融。”
“我是告诉你,什么叫阶级!”卜奕振臂一呼,疾言厉色道,“我们的荣耀是建筑在三代人以上的,我的家族,我的祖辈、父辈,就已经决定了我会是什么样的人,是凌驾于你之上的人!”
“可吴求奀是我杀的……”
“谁在乎?!”卜奕斩钉截铁地道,“这次官司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关心?大家不过是要走个流程,得到一个应该有的‘真相’而已,他于浩海从瀛洲来的野人,不懂这种阶级之分,胳膊肘敢跟大腿对抗,我祖父只是教育他而已!”
“用35条无辜的性命?”刘赢问道。
“牺牲再多的人命也在所不惜,”卜奕笃定道,“谁让他冥顽不灵?”
刘赢叹了口气:“你真的没救了。”
“快放我出去!”卜奕已经走到了操控室门口,这屋子冰冷得像太空房一般,墙壁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四周全部密闭,卜奕疯狂地摇动那扇推不开的银制铁门,咣当作响,“于浩海把你和我关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怕你爷爷再作孽,你消失几天的话,你爷爷也不会腾出手来干别的,”刘赢说,“不要再晃了,没有外面的操控是打不开这扇门的,你和我都走不出去。”
卜奕不禁回过头来,凶神恶煞地瞪视着刘赢:“他不怕你被我打死吗?”
刘赢好笑道:“他倒是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忍耐。”
“练练吧!”卜奕把袖子撸到了手肘处。
“就等你这句话了!”刘赢立刻起身迎战。
隐藏在墙壁四面八方的微小绿光,逐次闪了起来,操控室远程可监控的巴可达统帅和于凯峰于总司令,都透过监控,观看两位年轻士兵的激烈打斗。
“你觉得谁能赢?”巴可达统帅问道。
“当然是我们刘上将的儿子……哎呦呵!差点儿把老子的操控键盘打坏了!”于凯峰不禁咋舌,“这帮臭小子!”
刘赢也看到了卜奕摔倒的地方,砸得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乱闪,他连忙往后面撤,引着卜奕去到后面的空地上打。
“上东区的王室,中丰区的卜家和谏家,贺澜区的于家,东湾区的方家,西坝头的康斯坦丁府邸,南嘉湾的莱家……”巴可达统帅轻声笑了笑,无奈道,“原来孩子们的阶级是这么划分的,按地区排名?”
“地区算是一个参照吧,还有老子们的头衔,官职,产业等等,这也不算稀罕事了,只是现在越演越烈了,”于凯峰问道,“你小时候难道没有听说过?哦,上东区的王室之子,眼高于顶,听不到这种民间的声音。”
巴可达统帅不禁阖了他一眼,轻声叹道:“不破不立,真是不破不立啊……咳,咳咳,咳咳……”
“你今年从入秋就开始咳,这都咳到立冬了吧?”于凯峰不禁皱眉道,“我把老方派回去,让他给你看看吧?”
“老毛病了,没事儿。”巴可达统帅用纸巾捂着嘴,瞥了一眼里面鲜红的血,将纸握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桶中。
画面中刘赢已经把卜奕打趴在地了,依旧是刘延川家传的铁拳功夫,刘赢继承得很好,赤手空拳的话,鲜少遇到对手,打得卜奕后背闷声作响,胸骨几乎被打断,卜奕倒在地上不做声了。
“我帅吧?”刘赢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其中一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神气活现地问道。
这边巴可达统帅和于凯峰听到他这句充满孩子气的话,都忍不住笑了。
巴可达道:“这孩子可比刘延川活泼多了,看着也招人喜欢。”
“长得也帅啊,”于凯峰得意洋洋地道,“我们Art这一代的人,儿子都比老子有出息。”
巴可达膝盖边上趴着一个小姑娘,双手支着下巴,也在偷偷地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微笑地在心里对刘赢道:“你真帅。”
原定开庭的日期和时间,就在今天的下午两点。
于浩海那边拒绝调解,也不撤诉,卜正方代替卜奕,依然遵循之前双方定下的时间,准时开庭。
地点在昶洲北区会议室,统帅和于凯峰等48支A军将领,副将以上级别皆可参会,会议方式是视频旁听。
这是个并不算多大的案子,毕竟吴求奀已死,没人犯罪,充其量只算是军队内部调节纠纷的案子,两个当事人都是前途有为的年轻将士,巴可达统帅将军区检察院几次递交的案件定性一降再降,就是为了给他们留有后路,不要太难看了。
中午十二点多,姗姗来迟的大检查官艾登和主办案件的警官梁文君才从飞机上下来,带着最新的人证和物证。
迎接他们的人不少,方倾王俊索明月以及艾兰都在内,还有很多来看热闹的Omega们。艾登走在梁文君左边,见他肩膀上吊着个白色绑带,可以说是“光荣负伤”,登时觉得自己不够排面了,竟还有些失落自己为啥没中个一枪半弹的,此时也能吸引一下各别Omega的注意。
比如,某个路人丙的注意。
“文君,你受伤了?”艾兰最先发现了梁文君的一边胳膊是吊着的,连忙跑过来紧张地问。
“擦破了一点儿皮,”梁文君躲开了艾兰的仔细检查,“真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