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士兵,你好大的手笔啊!你作为一个新兵营普通士兵月薪两万左右,这些钱你是从哪……”
“艾检察官,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不要过多延伸,”卜正义正词严地提醒道,“作为公诉人,你不该有太过于鲜明的立场,也不该带着情绪问话。”
“公诉人,公诉人的定义是什么?”艾登反问卜正,“认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已经查清,证据确实、充分,依法应当追究刑事责任的,向水星法院提起公诉,检察院派员出席法庭支持公诉的人,叫做公诉人。我在萍乡被李秉贵为首的一群莽汉逼到屋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害怕杀我或是打我会被追责,就把我的衣服扣子全抢走了,让我走到外面去……衣不蔽体,有伤风化,我还不能带点儿情绪了?”
卜正:“……”
现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艾登和卜正可算是老对手了,自从艾登作为独立检察官上任之后,卜正几次发动司法改革,想取消“检察官独立调查制”,也就是想约束艾登的权利范围,可从古到今检察院作为监督部门设下这一最高级别的检察官职位,就是希望有人能够不受任何公检法部门乃至统帅或是军部的制约,能够秉公办案。所以,卜正除不掉艾登,同样的,艾登上位的时间短,势单力薄,没有强大的外援和人脉,也无法组团弹劾卜正,两方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李秉贵,你作为威尔逊殿下所率Abcet在役军长,为何在小木屋里让我别多管闲事,从萍乡滚蛋?”
“我,我……”李秉贵心想,这话你之前不是问我了么?
“实话实话,我们都在这看着你,”艾登在前面转了转,故意把矛头指向赛威和威尔逊,“比如受人挑唆、指使,还是听了谁的命令,干涉我的取证……”
赛威这时老神在在地说了话:“Abcet里人多,保不齐就出来个害群之马……”
威尔逊连忙打断其父的话,这时候已经是这三个人最关键的“戴罪立功”环节,不能刺激,只能安抚,他出声道:“老李可能是出于好心,一时、一时犯了糊涂,可能是想保护你吧,艾检,这事我作为他的主将有责任,回头我押着他受罚。”
凯文逊有些意外地看向威尔逊,这时候他倒是会看眼力见了,不像他的父亲赛威,立刻撇清自己的关系。
李秉贵得到了威尔逊这边的暗示,便出声道:“我以为这些年轻人也跟着你去萍乡是保护你,我就也跟着去了!我是害群之马,不用考虑我!”
艾登心道这大老粗果然庭上变卦了,继而问道:“既然是保护我,为何让属下的人把我的扣子都绞了?难道不是怕我保存了视频证据?”
“……我绞你扣子不也让你拍下来了吗?”李秉贵道,“我看你长得俊,轻薄你,不行吗?”
艾登:“……”
卜正这时也只能敲着法槌:“证人请自重,不要调戏检察官。”
在场的人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后排坐着的袁真,知道之前因为自己的事,艾登和威尔逊对上过,威尔逊知道他的纽扣有机关,才吩咐手下取了他的扣子,可这要说出来,自己被酒醉后的威尔逊意图猥.亵的事也要一起说了。
艾登表情严肃,果然隐忍了下来,不再追问李秉贵扣子的事。
袁真叹了口气,心中苦涩,我算什么呢?要是能帮助你把卜奕扳倒,什么名声的,我是无所谓。
艾登说道:“我和梁警官去往萍乡这一路,可谓是险象环生、步步惊心,若不是梁警官以一抵百,杀入重围,活捉了这三个现行犯回来,这件案子从目前来看,是陷入了‘罗生门’,各有各的理,谁先、谁后、谁杀的吴求奀,似乎都有证据,但也都证据不足,可这三个鲜活的人证以及吴求奀的尸检报告,都明确地指明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刘赢才是那个击杀了敌方首领且救出了战友的人。我的判断就到这里,现在,请问卜奕方辩护人对这三位证人,是否有想补充的问题?”
卜奕看着赤红着双眼跟他对峙的林莽、黄强辉,以及无所谓的李秉贵,摇了摇头,拒绝提问。
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接着进入了法庭辩论的环节,由于卜奕是自己做辩护人,他对刘赢的发问便和法庭辩论环节融为一体,一块儿进行。
卜奕缓缓地走到刘赢的面前,这几天来,他们二人在操控室里只要说话必起争端,后来刘赢干脆不理他,要说的、要争辩的、要讽刺和挖苦的,这几天两个人都做完了,刘赢甚至好奇,卜奕还会问他什么。
“刘赢,我手中拿的这张表,是新兵营每日训练打卡汇总表,你看一下。”
刘赢接过单子,粗略地扫了一眼,莫名其妙道:“是啊。”
“没错对吧?”卜奕把打卡表举了起来,给众人展示道,“这张表是我们这一届新兵营三千三百五十二名战士的日常训练打卡表,其中,只有一个人在六个月的考勤里,没有一天、没有一节课、一个操时缺勤过,那个人就是你,刘赢。连于少将都经常缺勤晚间的训练,可你风雨无阻,重发烧和重感冒都没有阻挡过你训练的步伐。”
“……哦,”刘赢点了点头,一脸的不解,“你要给我鼓掌吗?”
“我是在跟你谈论动机,刘赢,”卜奕道,“于少将点了你做副将后,军中的传闻以及媒体记者的笔下,都有意无意地叫你‘小刘副将’,说于少将是想效仿于总,才点了刘副将的儿子,你,来做他的帮手,所以你比我更想在这次战役里证明自己的实力,这就是你撒谎的动机!”
“反对!”康德起身道,“反对对方辩护人以己度人,妄加揣测,就在上半场,你还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你却说这是动机,那你的动机呢?你目前只是个士兵!”
“不!我不一样!”卜奕冷笑道,“我以第七名的成绩考入新兵营,莱恩作弊案后名次重新梳理,他刘赢也在我之后!我比他更有资格做于少将的副将!”
“反对无效,”卜正扶了扶眼镜框,说道,“孔雀旗百名榜里‘前五名出主将、后五名出副将’,这是军队几乎默认的约定俗成的事,刘赢如此刻苦训练,求胜心切,确实更有动机。”
在场顿时一片哗然,连于凯峰都看不下去了:“靠,谁练得猛谁就有动机做坏事,那他妈大家都躺平,当懒蛋算了!”
“肃静,请保持肃静,”卜正瞥向视频里的于凯峰,“我们这是就事论事,单就这一个案子来说。”
卜奕接着传唤了他的证人,也是这次事件里最关键的人物:谏中震。
视频一打开,谏中震坐在了家中书房的座位上,身上还穿着Anger的绛红色军装,倏地看到这个场面,他似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