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多少猜到了一些丁一劭的家境贫寒,可也没想到连普通学校都没念成,怪不得随处可见的射击俱乐部、训练场,想必他都没去玩过、练过,在孔雀旗考核现场,让索大豹教他使枪。
“这孩子,”康斯坦丁有点儿心疼了,叹道,“英雄不问出处,咱好好培养吧。”
“是,”雪莱道,“那前三甲……”
“不必说了,”康斯坦丁冷哼一声,“克鲁格亲王全程保驾护航,咱能说什么?留着他们仨在军队里丢人吧!”
说完,心情不虞地转过轮椅,速度极快地走了。
“是。”雪莱上将道。
“太假了!太假了!”莱斯利气愤不已,“20天的生存考验,每个Alpha在结束后都起码掉秤七八斤,吃不好,睡不好!这阿家三傻不但没有掉秤,那阿班德反而吃胖三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左阳旭:“莱斯利,这种事儿,我们习以为常就好……”
“这能习以为常!他们是前三甲!”莱斯利怒骂道,“这仨空降兵是连带着他们的大帐篷空降到凤鸣山的,这也太为所欲为了!阿诺德把我们当傻子吗?!”
“你小点儿声!一个做教官的,怎么能跟你的排头兵李茉莉似的,叫他们三傻?”
“我就要叫!我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叫!”莱斯利撒泼起来,左阳旭根本吼不过他。
“我只能悄悄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左阳旭低沉着声音道,“上头,准备要办阿诺德了。”
“啊?”莱斯利睁大了眼睛。上头,那可就是统帅和于总了。
“这三个儿子舞弊到前三名,也是上头纵容的……”左阳旭悄声道,“这将来,可是实打实的罪证。”
“可阿诺德,他可是阿旗申家族的后人啊……”
“传了第六代了,”左阳旭轻轻地摇了摇头,“阿诺德跟他的老祖宗阿旗申,还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吗?阿旗申可是开国大帅啊!你看阿诺德这三个儿子,就这么腆着脸抢占了前三名,啧啧,也都不成气候啊!”
莱斯利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他们仨最好就一辈子躲在他们老子的羽翼下,”莱斯利咬牙切齿道,“不然将来上了战场,恐怕要死在真正的兵王手里了!”
10月20日,新兵营报道。
丁一劭美滋滋地背着行囊,来到了新兵营秘密集合地点,伊宁岛。
十月金秋,白云飘过湛蓝色的天空,明澈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空气中微凉的味道都令人心情舒畅。金黄色的落叶纷纷扬扬的,丁一劭站在树下,张开手心,温柔地接住了一片叶子。
自从父亲丁荣去世之后,他就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了,新兵营录取通知书到达码头工地时,整个码头的搬运工们都惊呆了,他们只知道这个“小丁”年纪虽小但能吃苦、爱学习,省吃俭用地照顾重病的家人,按时去夜校读书,读得很刻苦,却没想到“小丁”不但考上了人人艳羡的新兵营,还高中了第六名!
“未来的大将军!”
“丁少将!”
“哎,人家将来可不止少将,也许还是丁上将哩!”
“不敢想,不敢想。”丁一劭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笑得很腼腆。
孔雀旗是标杆,也是水星军人迈出征途的第一步,这第一步若走得漂亮、起点高,将来成王拜相,当大将军,是指日可待。
工友们没想到码头搬运小弟里能出这种旷世奇才来,纷纷向他道贺,老人们还凑了些钱,给丁一劭买了崭新的衣服做临行前的礼物,工友的夫人还给他做了一整套棉被,让他背好了去新兵营报道。
这军营里丁一劭只和考核时结交的“索星”认识,他早早地按照指示登记后,放下了行李,看了看下铺“索星”的名牌,在集合之前,就去楼下逛了。
这里的校场面积非常大,足球场、篮球场、棒球场等不一而足,各式训练场里的散打、武术、举重等装备崭新、齐全,东西两院,绿色的植被丰盈,踩上去松软,朱红色的跑道胶底一圈又一圈向前蜿蜒,白杨树的枝叶茂盛,处处透露着这新兵营的现代化和时尚度,以及庄严与肃穆。
“这里还有条河啊。”丁一劭往白桦树后面弯弯曲曲的水流看去,溪水很清澈,绕过奇石,不断向下。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丁一劭回过了头。
“你还真敢来啊。”阿班德出声道。
他和阿齐诺、阿思新三人都穿着阿诺德兵团Acme的铬红色军装,向他包抄而来。
“有什么不敢的。”丁一劭看向这三个人,对比了一下自己,三四年过去,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模样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肤色比较黑,也太瘦了,难怪被人说是山上的猴儿。
阿齐诺质问道:“你为什么故意跟我们报考同一届的孔雀旗?是欠收拾吗?!”
“……我的年龄,正好就赶上这一届了,”丁一劭道,“五年才有一次孔雀旗……”
“你狡辩,你就是故意的,”阿思新斥道,“你之前用一些奇门邪术打赢了我们,卷款三百万逃走,这次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考了个第六名!”
“卷款逃走,”丁一劭缓缓地抬眼,看着他,“那就是我家老房子被烧掉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阿思新年龄小,脸色不自然,却疾言厉色道,“我们兄弟三人劝你识相一点儿,要想活命,就要跟我们保持距离!”
丁一劭:“……”
他被阿思新说的奇门邪术逗笑了,如果他的街头拳法是邪术,那这三人的空降兵身份,对他来说可是“魔术”了,毕竟在凤鸣山上的20天,他都没看见这三个人的影子。
“别跟他废话!”
阿班德走到他三弟前面,步步逼向丁一劭,浓浓的黑色方块眉峰下,是一双天生往下耷拉着、充满狠戾的三角眼,“我问你,你过去,认识我们吗?将来,打算跟我们攀关系吗?”
“不认识,”丁一劭听懂了,“过去不认识,将来,也不认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阿班德和他对峙片刻,走了。
有毛病。
丁一劭转过身去,继续低着头看那潺潺的流水,突然,背后有人来推他,力气很大,竟是三人合力偷袭,他一时措手不及,张开了双臂,脚踩着土坡往下跑,扑通一声摔进了溪水里。
“哈哈哈哈哈!”阿班德兄弟三人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朗声大笑起来。
集合声响起来了。
“快走!集合了!”三人往后跑去。
丁一劭叹了口气,从坡地爬了上来,掸了掸身上的水,也赶紧往集合处跑去。
“这个就是丁一劭吧?第几来着?”
“那个瘦子,和寸头作伴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