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Alpha,悲伤起来也会这么不管不顾地痛哭,哭得泪流满面,他忍不住心软了,说道:“别、别哭了,你们……现在还有孩子。”
丁一劭:“……”
他泪眼迷蒙地抬起头,看着方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俩呢。”方倾胆小地望着他,小声说,“他怀了你的一对双生子。”
“不,不会的……”丁一劭的头都快炸开了,“我吃了药啊!”
“大哥,得事前吃,乔雅没给你说明白嘛?”
说是肯定说了,但丁一劭当时太兴奋,给记岔了。
丁一劭拿着诊疗单的手,因为剧烈地发抖而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
命运从来不会顺他的意,他千方百计给李茉莉安排以后的生活,不标记他,杀掉自己,给他挑了于浩海这样的夫婿,还要把方倾这个拦路人带走。可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竟早已毁了李茉莉原本应该美好的未来。
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丁荣,作为一个单身的Omega爸爸,一路靠拾荒捡柴抚养自己长大,说不尽的心酸和苦楚,早早地就过劳死了。而他竟然也像阿诺德一样,给李茉莉和孩子们,留下这样的未来!
“……不!”丁一劭抬头仰望着天,大吼一声,心疼得泪流满面。
这一刻,他的灵魂都快要被撕裂了。
第449章
李茉莉瞅别人不注意,就又溜到了11层夫产科去了。那里都是待产或是因为怕怀孕中途有问题,而住在医院的孕夫们。东面是住院区,西面是诊疗区,李茉莉作为新手孕夫,之前有过失败的经验,这次又怀了两个,所以格外小心,没事就喜欢到这层溜达,跟别的孕夫们聊聊天,说说话。
“你的肚子……这么大!”李茉莉瞅着一个迎面走来,扶着腰的孕夫,惊叹道,“里面有几个啊?!”
那孕夫被他这马大哈一问,也懵了,回答道:“……就一个啊!”
“一个就这么大?!”像个膨胀的西瓜似的。
对面孕夫道:“因为我快生了啊,哎呦,就这两天了。”
他一边捧着肚子,一边在他丈夫的搀扶下,慢慢地回到待产室去了。
一个就这么大,那两个……岂不是要爆炸。
李茉莉有些害怕了起来,揣着兜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皮。原来他想着,他自己娴淑娇柔的爸爸万晴和娇小玲珑的尹桐爸爸都能顺利产下双胞胎,他身强体壮的,也没问题,可现实,总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个斯文俊秀的Omega医生走到了他旁边,戴着一副眼镜,温和地对他说道,“你是异卵双胞胎,同卵是两个宝宝共用一个胎盘,对头围会有要求,但异卵是各自有胎盘,不互相影响营养的吸收。我看你……是位军人吧,身体素质很好,孕期适当加强锻炼,会比普通孕夫更容易生产的,即使是双胞胎,也不用担心。”
“噢,这么回事啊,谢谢,”李茉莉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白大褂外面的名牌,问道,“不过,我这才几周,你怎么就看出来我是异卵了?”
伪装成夫产科医生的乔雅:“……”
他很快地笑了笑,说道:“你来了几次,我是从别的准爸爸那里听说的。我就在那边,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李茉莉点了点头,却有些奇怪,这里的医生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在诊疗室里叫号,这还有个来主动问询的医生。但可能对方是个Omega吧,李茉莉没想太多,又朝他道谢,然后散步去了。
乔雅松了一口气。丁一劭那边情况稳定时,他总是忍不住来看李茉莉,尽管方倾没告诉他,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对双胞胎,也许,就是丁总起死回生的转机。W?a?n?g?阯?发?b?u?Y?e????????w???n?②????????????????
“你这么瘦,还没显怀啊?”一位孕夫摸了摸李茉莉平坦的小腹。
“七周,没到显怀的时候,不过别看我瘦,”李茉莉得意道,“我有俩呢。”
孕夫们惊讶一片,怀双生子实在是很少见,而且还是异卵双生子,这种等待拆盲盒的快乐,大家都感同身受,纷纷表示羡慕。李茉莉在他那楼层跟家人、朋友、部下,包括最亲近的黎圆杏,都瞒得滴水不漏,在这一层对着不认识的孕夫们,倒是畅所欲言,他实在是想分享这种快乐,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去抓着方倾聊天。
“你这么漂亮,孩子得有多俊呐!”孕夫们和李茉莉都穿着医院统一的蓝白条病号服,外面罩着统一的白色暖绒外套,坐在走廊椅子上晒太阳,从远处一望,跟一堆羊羔开会似的。
“这啊,还得看Alpha爸爸,”一个肚子微微隆起,腿上坐着老大的孕夫说,“你看我这个,小塌鼻梁,跟他爸长得一模一样,唉!”
李茉莉瞅他怀里那小孩是个Omega,丑乖丑乖的,便笑道:“塌鼻梁好啊,将来可能做王妃。”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现任新晋小王妃王俊,就是个塌鼻梁、眼下还一片小斑点儿,可他特别讨民众的喜欢。
那孕夫更是喜不自胜,连连叹道:“哎呀,哪有那种福气啊,想都不敢想!”
李茉莉每天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似的,偶尔眼睛红红的,目光呆滞,怀了双胞胎,却不住这层,趿拉着拖鞋就溜达到这儿,要是问他住哪间病房,他指了指上面,并不细说。但他言语随和,有点傻气,没有美人的架子,却有美人的风姿,大伙儿都蛮喜欢他,除了分享孕期感受之外,难免要问起另一半做什么,说着说着,就问到了李茉莉。
上面是军人住院的地方,一般还都是军官家属,所以李茉莉的丈夫是什么兵,总被大家猜测。
“这么漂亮,估计怎么也是个排长级别的了,是排长吗?”
李茉莉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是师长?”
“大胆点儿,我觉得,怎么也是军长了!”
李茉莉低着头,苦笑起来。
“要不,是护卫军,皇家禁卫军?或是……A军?!”
是蜥蜴军。
李茉莉心里陡然蹿出了这个念头来,又苍白地笑了一会儿,咬了咬舌尖,尝到了点血腥味儿,逼自己说道:“他已经不在了。”
孕夫们一时哑然,瞪大了眼睛,都沉默了。
他已经不在了。李茉莉开始默默练习这句话,或者说,是练习告诉自己,接受这个冰冷的现实。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去世之前,当别人问起他的夫君,问起孩子的爸爸,他都要勇敢地说出这句话:他已经不在了。
只是,刚过了头七,是新丧,李茉莉初次练习,眼泪还是扑朔着掉落下来。孕夫们本来就处于一个荷尔蒙波动敏感的时期,当即就有人落泪了,一个一个来拥抱李茉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