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年轻雄虫,就算是扮演埃德温的狗都没关系的。
他私心里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退一万步说,即使抛开感情不谈(对于塞拉来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埃德温的举动实际上对局面非常有利。塞拉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他们之中比较激进的那一个,在埃德温心如止水的时候,他还会在手环网络上跟保守的雌虫、亚雌对线。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次埃德温的行为却直接为整个虫族树立了一个标新立异的模版。
一个所有向往自由和权利的虫族,都可以追随的标杆。
就如同塞拉反复强调的,病态的虫族社会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新的强有力的雄虫,带着天赐的神力,带着虫母的支持和正义,用暴力和战火结束这个黑暗□□从来都不该由被掀翻的特权阶级来领导,如果一个相对来说好一些的雄虫打败了那些不好的雄虫,成为了虫族新的领袖,并且根据他的眼界和信念树立新的法律和道德,那历史不过又陷入了新的轮回,权力是会腐蚀灵魂的,一场不彻底的革命定然会为文明的延续留下隐患。
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革命中,占据主要地位和领导者位置的,只应该是雌虫和亚雌。这也是塞拉一直在努力帮助更多的亚雌和雌虫觉醒,让他们受教育和交流的原因——他从不想抢占属于雌虫和亚雌的光芒,他只想让更多的虫族加入这场风暴,成为埃德温的助力。
这也是来自生命法庭的系统看不惯他却又不愿意放弃他的原因。
而此刻,埃德温会因为这渺小的误导成为雌虫和亚雌心中的一座巍峨的高山,有哪个雌虫能够挑战世俗,还立于权力之巅?有哪个雌虫能够将最强大的雄虫把玩于股掌之间,利用雄虫达成自己的目的?有哪个雌虫能够当众许下维护同胞的承诺,能够力挽狂澜,让军雌挣脱教廷的枷锁?
自古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雌虫,直到如今,他们有了埃德温。
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强有力的号召,塞拉用手环网络铺垫了许久的光,终于在此刻连成一片星空。
塞拉几乎为埃德温的当机立断和随机应变而拍案叫绝,少年雄虫不以为耻,反而呲出一口白牙,对着台下露出一个明媚又张扬的笑容。他的手指紧紧扣着埃德温的手,炫耀之意溢于言表——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第二只虫能明白他到底在炫耀什么,但是谁都看得懂他的肢体语言——这个强大无比的少年雄虫开心得要命,如果身后有一根尾巴,一定被他抡得冒烟儿。
埃德温的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他的身体微微偏离,但到底没有挣脱塞拉的手和他汹涌的爱意。雌虫努力压制着脸上的热意,表现出一种冷淡镇定,尽在掌握的模样,这种虚张声势的镇定是上战场必不可少的素养之一,如今又被他用在了应付塞拉身上。
他贬低塞拉的愧疚因为塞拉的举动变得更加强烈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尴尬情绪。今日的事,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埃德温并不擅长社交辞令,为了今日的就职演说,他与西森和伊洛特通过手环网络反复确定了几次,今日的计划,也大多都是伊洛特为他预想过的。
相比起在社交和政治上几乎是一张白纸的雌虫和亚雌,作为皇子的伊洛特显然拥有更强的政治嗅觉和野心,而埃德温拥有的,却只是反复的斟酌词句和他的真诚。
他没有对他的同胞说谎,这是他的底线,即使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当雄虫抛出恶意中伤他和雄子关系的质问时,埃德温平静的外表下心慌意乱。实际上,伊洛特对于这个问题也做过很多预案,但是情急之中,埃德温一个都没有想起来。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毁了眼下的局面。为了这个局面,他的虫崽在他面前死过一回,为了今日的胜利,无数虫付出了血和生命。
他没有退路。为了他的虫崽,为了他的同胞,他必须坚定不移地向前。
情急之中,他想,如果此刻是伊洛特站在他的位置,伊洛特会怎么选?
伊洛特虽然在战场上是他的后辈,战斗起来具备皇族一贯的优雅,却不算英勇善战。但是伊洛特是埃德温见过最冷静缜密,具备政治嗅觉的雌虫。这或许与他的出身和科莱恩的干预有关,但是若不是伊洛特天生独特,科莱恩这样心高气傲阴狠毒辣的雄虫,从一开始就不会从一堆雌虫、亚雌兄弟中挑选出伊洛特,也不会多年来对伊洛特纠缠不清。
埃德温想起在公爵府中第一次与伊洛特重逢时,伊洛特对他所说的话。那时伊洛特误解埃德温想要利用幼年的塞拉谋取权力,而埃德温对此十分意外。他从始至终都把塞拉当作自己的幼崽,从未变过,但是此刻,他突然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些雄虫的刁难。
他愧疚地看了一眼满面热忱,对他充满信任的少雄主。他用没有说谎的方式,引导整个虫族认定他对塞拉只是利用。
但他远没有那么聪明,而伤害塞拉的名誉几乎让他心痛。
他一定会补偿塞拉的,埃德温在心里承诺。他永远不会这样利用自己的幼崽,利用虫崽的纯真和善良,拯救他自己的性命。
他会和塞拉保持距离,保持雌父和雄子该有的距离。他不会剥削塞拉的信息素,他会让不伦的罪孽终结...塞拉终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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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身边的塞拉并不明白。雄虫完全没有领会雌虫的慈爱和克制,他为雌虫的肯定,笑得连自己的尾勾都快露出来,绚烂地对第四军的军雌抛出承诺:
“诺亚公爵府将接管第四军的军需,除帝国政府发放的军饷之外,公爵府会为所有军雌发放所需,也会为过去五年,在军中牺牲的军雌亲属发放抚恤。诺亚公爵府缺位已久,而诸位仍然为帝国而战,是为帝国的豪杰和荣耀。愿母神与你们同在。”
说着,塞拉手臂上的蛇形骨环突然发出莹白色的光,在他漆黑的礼服上格外耀眼,那几乎也吓了塞拉一跳,而他很快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他的学生好像短暂的附身在母神肋骨上了。果不其然,云嘉冉的声音很快叽叽喳喳地从他脑海中响起:
“林老师,我又来啦!嘶嘶...刚才讲话的是你的对象吗?他好辣哦——”
“咳,咳咳。”塞拉不自在地抬了抬手臂,本想要遮掩手环的异样,但是想到到处都是摄像机器人,恐怕为时已晚,就放弃了。
“还在追。”
他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有大概率追不到,作为老师多少还是想在自己从前的学生面前留点面子,索性云嘉冉也没有深究,她很快也注意到了塞拉所处的环境,她从塞拉的思维里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
她很快意识到了这面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变革、起义——自由。
那或许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