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寒只在训练场边缘坐着, 猫捉耗子似的看都不看,在处理公务之余不时随手地冲他们来上几发空心弹, 可偏偏每次都能打到他们特能运转最僵硬或者破绽最大的地方。
被梦寒打到的基本都逃不过加训, 当时他们只敢暗地里骂一句法西斯, 只当是梦寒枪法特别神, 现在仔细回想才终于觉察出来,如果她自己本身并不精通近战,又如何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疏漏?
梦寒漠然地看着他们或惊惧或畏缩或提防的神情,脑中不由得划过梅筠枫那冷肃沉静的脸, 他俯视着这错综复杂的人世,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枫哥, 你居然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在你威慑下勉强平衡的几方能够平稳过渡最终消弭过分的芥蒂, 达成统一融合。
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他们畏惧、憎恶我们,甚至已经动了杀心, 却从未想过我们获得这样的力量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研究所基地,哪里讲究什么公平,什么近战远战。他们财大气粗,研究多年已经进入能耗最低的量产模式, 最不缺的就是实验体,他们要的只有能够在最原始的厮杀中活下来的蛊王。
能够活下来的除了富豪订制、还没有成长完全未投入到对战以及特殊方向的实验体, 哪一个不是在无尽而麻木的争斗杀戮中抢来那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机会。
活着很痛苦,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没有尊严,没有情感,只是机器,可求生仍然是刻在基因深处的一种本能,仿佛冥冥之中期冀着能够有希望的那一天。
命运的所谓馈赠早就明码标价,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的灵魂与气数尽数拖进了地狱。
哪怕他们等到了梅筠枫,可那庞大的漩涡洪流只是暂且蛰伏,它从未偃旗息鼓,终有一日卷土重来。
怪物是从来都不配拥有新生,可惜了枫哥,你终究是个理想主义者。
她任凭戚队被七手八脚地扶起来。特能者的身体素质都很强悍,哪怕戚队刚才被梦寒几乎把浑身骨头和特能都摔散了,这会儿也依旧能够爬起来。
比起义愤填膺并惊惧交加的朱雀们,戚队这个直面者反而没有那么激动,眸中多出了些许深思。
在整个精英外勤中,论起近战来,他是能够排到第一梯队的,因而相比其他人看到的凄惨,他自己其实有更多的感受。
这个梦寒,对身体机能以及肉身强度力量的开发相当可怕,而且绝对近战经验丰富,一招一式简洁狠辣。
日常训练基本上是无法有这样的效果的,她毒辣的眼力直觉、高超的战斗素养恐怕只有无穷的生死之战才能练出来。
虽然刚才她捏碎了他的腕骨,但对于特能者来说,骨头再生不是什么难事。她其实有机会直接废了他的能量核心,而且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本能的确是直逼他的能量核心,她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