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门就位, 三二一开始!”
“瑞王,陛下的意思,您请吧。”
周宏渊身边的太监亲自捧着三样东西, 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见周棠衡闭目不理, 也没催促,一福身退了出去。
与多年前为周宏渊挡下一罪被先帝关进来的是同一间牢房, 环境居然很干净, 还有桌案, 被褥也是皇室份例。
这位年轻的皇帝没想折辱他, 但同样说明周宏渊想要把他关进来很久了。
他身上没被安上锁链,天牢的守卫也没加强。他将周宏渊一手带大,如师如父如兄,固然对周宏渊了如指掌, 一开始凭此屡胜这位少年天子。
可从某种角度上讲, 周宏渊又何尝不是最懂他的人呢?
愿赌服输, 成王败寇, 周棠衡不会逃了。
周棠衡缓缓睁开了眼,那三样东西也便映入了眼帘。被关进来之前, 周宏渊在大殿见了他一面,心平气和,闲话家常,似乎只是亲近的叔侄, 似乎他们之间不曾你死我活过,而今也并非一人为九五之尊、一人为阶下之囚。
这便应当算是诀别了。 周宏渊相信他绝不会逃, 但也绝不会将他放出去,也不会永远将他关在这里。这个年轻的帝王并非全然的阴鸷多疑、心狠手辣, 但也绝不会优柔寡断,留下后顾之忧。
这个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江山夺回、经历过足够多的背叛与战役、同时大刀阔斧地斩断朝中痼疾文武双全的年轻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人生如戏,一曲唱罢诸事了,输在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帝王手中,也并没有什么遗憾。
梅筠枫站在监视器后面,都是成熟的演员了,也没必要担心他在现场影不影响沈青浩的发挥。
也没人发现他人站在这儿,魂已经飞了会儿了,化妆师只是觉得他今天除了反应有点慢,格外的听话,只不过今天没嘴甜地叫她姐姐,还有点小失望。
周棠衡目光扫过牢房门口,却也说不准是不是不经意。
而后他没拿杯子,就着酒壶壶嘴将酒一饮而尽,仿佛他并非只着里衣,这也不是什么牢房,而是山野自然,洒脱得像是过路侠客。
潇洒得哪怕梅筠枫还魂飞天外着,都无意识地越过监视器捕捉着某人的每一分细微的举动。
他的眼睛如果是摄像头的话,这会儿都出了无数生图了。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露骨,对于一个精神系特能者存在感太强,周棠衡忽而抬头遥遥地与他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