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对方表情所代表的含义,话语也是。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他说,“评级定阶,实验室,族群以及以后可能出现的任何麻烦……我都没兴趣了。”
“阿达加迦也在外面,”塞尔难以置信道,“你就不担心他……?”
“没兴趣。”科特拉维打断对方,“祝您愉快,伟大的西乌斯城主。”
他置若罔闻地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背身离开了中央城堡。
被留下的塞尔在大雨中怔了许久,直到隐城主出现才被惊醒。
“乌卢克,”塞尔迅速披上属于他的“西乌斯城主”的表象,“你们有多少支队伍还在外面……?”w?a?n?g?址?发?B?u?Y?e?ì?f?ù???è?n????????????????????
的确。他还有很多麻烦需要处理。科特拉维并非不可替代,只要有同样的作用,同样能为他所用,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
选一些听话好用要求也少的留下来,不是更好吗?
第147章 两种骑士(25)f
“你又挨打了?”
幼年的塞尔已经长得很高了。
“你就不能别去挑衅他们?”
他俯瞰着趴在地上的科特拉维说。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纯血。可你不知道没有家族庇护的纯血,很难活到成年期吗?”
当时的科特拉维没有回答,现在的他则不想回答。
科特拉维住在一个不符合他响亮名声、财富和级阶的地方。各种意义上。
整幢房子只有两层,每层两间房,有阁楼和一片狭小的花园。或者定义为“疏于打理的野草丛”更为恰当。像某个退休低阶的养老地。
参差不齐的破篱笆围出一圈黑色郁金香花丛,每朵都耷拉着脑袋。原本它们是花园里唯一鲜活的东西,只是倒霉遇到这位不负责的、多日不曾归家的主人,自然化身为残破颓败的代名词,看起来跟其他的野草丛并无区别。
连日来暴雨肆虐,是空间魔法都无法阻挡极端气候,它们被成片的割倒,佝偻在泥水里,与科特拉维的心情一样糟糕,也跟他对待花的态度一样,完全不想去改变现状。
就像他和塞尔的关系。
六十载相伴的源头始于愉快地漫长追逐。
显然不是由对方开始的。
科特拉维擅长建立快速而直接的肉体关系,塞尔则擅长给周遭一点暗示,等着大家送上门来,却从不施舍甜头。就像拿着美味罐头在宠物面前摇晃而过,却还宣称宠物需要减肥的恶劣人类。依照宠物那可悲的脑容量,很难不被吸引。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是由科特拉维擅自开始的。就像追逐罐头的家猫。
初衷并非始于对情感或身体的渴求,只是单纯的享受那种追逐的乐趣。就像猎人和狡猾的猎物。直到他意识到塞尔并非猎物,某种意义上比他还更像是个猎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追逐的乐趣繁多,没有试过肯定无从知晓。
先是身高,然后是肩宽,最欣喜的是魔力的部分。
从不值一提到并驾齐驱,最后才是不动声色的超越。
纯血。多么美丽的词。
某个时期内是科特拉维最喜欢的唯一词汇,与那缓慢而漫长的成长期成正比的是命运般早已注定的强大未来。
当他比塞尔多出一整个阶后,就悄悄停下来,故意放慢脚步等待对方。
只是这期间经过了二十多年,时间太过漫长,就算乐此不疲,也有些东西暗中发生了预料不了的变化。
从他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实力不让对方察觉,到不甘寂寞地在“必要时”稍微“欺负”一下对方。例如:剑术和战魔对练或是任务陷入困境的时候,尤其是后一样,让他更有机会发挥实力,还能借机亲近对方,各种意义上。他很喜欢这样。
科特拉维喜欢以某种自居的骑士姿态去拯救塞尔。结果无一例外,塞尔对他的救援总是报以愤怒和拒绝,他会说:滚开。科特拉维享受这样的拒绝。像面对一朵挣扎在暴雨里的脆弱花朵,即便被拒绝,也会去保护它。
所以面对塞尔口中的“滚开”,科特拉维总是回答:好的。然后继续“擅自”留在塞尔身边他,顺便达成对方的一切期望。哪怕只有一点暗示。乐此不疲。
在科特拉维的世界里,永远有一部分属于他和塞尔。并且只属于他们。
那是一个全靠他想象构建起来的世界,只有全部碍事的第三者消失的情况下,才会变成现实。这个时候的科特拉维会抛下自己那些固有的优雅与微笑,甚至是轻浮的部分,稍微展露出的一些属于自己本性的恶劣部分:任性的从不提前打招呼就登门拜访,雨天当然是最好的时候,尤其是暴雨季;支使塞尔把花插进花瓶,自己却带着水渍和泥土弄脏对方的地板,故意惹前者生气;最好能让塞尔去开酒瓶,逼对方喝他带去的酒,越廉价越好。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们之间就是这种脆弱而得不值一提的关系。
廉价得随处可见,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老朋友”逐渐成为他们之间充满嘲讽意味的称呼。也有可能只是科特拉维单方面如此认为,塞尔则是觉得他有用就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称呼是什么并不重要。
科特拉维很早就认定自己已经变得非常完美,值得任何同胞迷恋,他也因此不屑于关注他们,几乎是用过就丢。内心始终执着地欣赏从未改变过态度的塞尔,更喜欢在对方面前尽情地展露自己所有的讨喜方面。
反过来说,他面对塞尔的态度,就像是后者总是披着那张属于城主的公允、严谨又冷静的表象一样,却又微妙的不一样。因为塞尔从不撕下那层伪装,还喜欢什么都擅自决定,摆出为他好的态度,其实只是对塞尔自己有益而已。
科特拉维因而习惯隐藏真正的自己,并逐渐视作一种乐趣,享受着任谁都看不透自己的那种感觉。
他轻浮吗?他自恋吗?或许都是,也可能完全与之无关。只是另外一层伪装而已。为了保护心底幼小的自己,让那个即便伤痕累累地跌倒在地、即便总是处于弱者地位的自己——就像任何一位小纯血曾经历过的成长那样,只是他根本没有家族的庇护,并且总是不计后果的去反抗一切。
塞尔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吗?显然没有。因为他善于利用任何事与同族,只要有利于他自身即可。
西乌斯伟大的现任城主公允、严谨又冷静?是率领族群的象征?历任最值得尊敬的城主?这些在科特拉维看来全都是假象。他能看到的塞尔灵魂里暗藏的卑劣部分,所以他的谎言才不会对科特拉维奏效。
只是,察觉到这些的他是如何做的?他只是想方设法留在距离塞尔最近的位置,私下里享受着违抗对方意愿的感觉,表面上甚至帮对方维持那些表象,并陶醉于周遭的蠢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