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向前走——这是以前的你不可能想到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帝坎贝尔说,“扔掉它们,扔掉过去。因为你还活着,因为你身处现在。”
阿达加迦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答帝坎贝尔的话,就像遗忘了所有的语言。复杂的情绪从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一闪而逝,介于半信半疑与无可奈何之间。
许久,他才找回了声音。
“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就算你说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可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跟你去海克鲁城。”他摇了摇头,不为所动地固执道,“你放弃吧,你不可能说服我的。说服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没有意义的行为。”
“那什么才有意义?”帝坎贝尔问。
同样的问题,阿达加迦曾经问过两位指导者的问题,却不能用科特的话来回答帝坎贝尔,无论是哪个科特都不行。
“在我看来一切其实早就没有意义了。”阿达加迦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因而他的固执也变得无法动摇,远远超出任何想象之上。
帝坎贝尔意识到自己的言行都对阿达加迦来说毫无意义的此刻,难掩失望的沉默下去。
绝望胜过了他所有的坚定,让他惊慌失措:酒馆里可笑的初识、另眼相待的伊始、危险中决不放弃的存亡与共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都在此刻逐渐龟裂。
帝坎贝尔的嘴唇抿成一线,竭尽所能在自己脑海中搜寻。就在阿达加迦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寻找到最后一点无法放弃的真实,因而死紧地捏住不放。
“如果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也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帝坎贝尔问,“那之前的‘那些’也没有吗?”
“之前那些?”阿达加迦困惑地问,“哪些?”
帝坎贝尔略微错开视线,有些窘迫的轻声说:“风炎圣树。”
“风炎圣树?”阿达加迦更加困惑了。
“你连这个也忘了吗?”帝坎贝尔回移视线,重新不悦起来,“你怎么敢忘记?”
“我忘了什么?”阿达加迦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
“你在风炎圣树下吻了我。”
“……”
帝坎贝尔给出的答案让阿达加迦直接僵住,之前被他视作无法应付的状况而被彻底抛开的记忆,因为前者的话语陡然奔涌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三战灵啊!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部分,结果是这个!
都怪风炎圣树那个混蛋,害得他们从树上掉下去,他又那么巧压——因为小城主的动作一不小心压到了后者身上。当时的氛围,当时的风,当时的阳光,当时的巧合……当时的一切都太过恰当,还有对方的眼睛和灵魂的声音……不不!
这些都是借口!
毫无疑问的借口!
事实跟他此前宣称的一样,每次当他遇到自己应付不了的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会把它们放到一边,就像面对记忆、过去以及无法实现的复仇……直到现在。
他身处现在。
可他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难道你没吻过我吗?”帝坎贝尔低头盯着对方,过于认真地说,“请看着我。认真回答我的提问。现在、立刻、马上!”
阿达加迦无可奈何地仰起头,以过于复杂的眼神回视帝坎贝尔,没过几秒却再度选择避开视线。
“我……”他试图从自己脑袋里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却以失败告终。
帝坎贝尔窃喜地欣赏着对方过于平静的表面,以及与之正好相反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手足无措,抓住了他寻觅已久的一线希望。
阿达加迦觉得既窘迫又尴尬,他想否认,但是又因为已经想起来了,从而变得避无可避,也无从否认,甚至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他灵魂深处冒出头来,不允许他否认。
一切都是陌生的。对彼此都是。
无数复杂的情绪让阿达加迦烦恼,却让帝坎贝尔觉得无比的新奇。
帝坎贝尔终于找到了“捕捉”这道“风”的关键所在。
“一个吻而已,”阿达加迦迅速掩饰掉所有的情绪,重新与帝坎贝尔对视,并竭尽所能地狡辩着,“并不代表什么。”
“并不代表什么?是你主动吻我的,你不应该为此负责吗?”帝坎贝尔问,“还是说在你轻浮的脑袋里,这种行为对你来说是那么随便的事吗?”
“我……”阿达加迦哽了一下,十分头疼地反问:“别说得就像我对你做了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情一样。我只是随便吻了一下,怎么就必须要负责了?”
“在我看来吻并不能归类到随便的范畴。”帝坎贝尔反驳。
“我当时真的就只是随便吻了那么一下!”阿达加迦徒劳地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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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帝坎贝尔打断。
阿达加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呆住。
“第一个吻是浅吻,第二个你还把舌……”
“——啊!”
阿达加迦发出一声介于惨与惊之间的叫声,直接盖过了帝坎贝尔的声音,完全没有给后者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并用双手握住对方的手,甚至还亲吻了他的手背。
“我忽然发现去海克鲁城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用无比真诚的表情修正了自己的话。
“不!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W?a?n?g?址?发?b?u?Y?e????????w?ε?n????0?②??????????
阿达加迦宣布:“亲爱的小城主,我们还在这里耽误什么?走!让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出发去海克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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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主:我太难了
第210章 缺失之风(13)上
这毫无疑问是阿达加迦六百多年的寿命里所经历的最严重的一次勒索。
一分钟后,当他意识到自己答应了帝坎贝尔什么,已经来不及唾骂自己的愚蠢,也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无论颜面还是理智都不允许。
又一分钟后,他脑袋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又”忘了点什么的诡异感觉,奈何他绞尽脑汁也没法想起来,只能将它归咎于错觉。毕竟他已经是个六百多岁的老年灵了,记忆力差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他完全可以选择撤回前言,而他一贯擅长不履行诺言,就像他在三分钟之前那样做个混蛋,但现在是三分钟后,不代表他能继续坚定不移的做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当然只是、可能、大概、或许、应该……总之要归功于帝坎贝尔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所展露出来的过于明显的喜悦之情,实在是太炫目了,让他完全无法开口出尔反尔。
可恶!阿达加迦心下骂个不停,表面依旧无比真诚。
帝坎贝尔当然跟某个骗子不一样,他脸上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