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这个“帮凶”、“从犯”,被人家说得有点坐立不安,草草吃完早饭,他就借回房收拾行李之际,趁着客栈掌柜不注意,放了一些钱在掌柜的房里。比起昨晚他拿的和破坏了窗户锁头的钱,只多不少。估计掌柜的回房看到这笔钱,得愣上很久的吧。
不过,这些事情他也不打算告诉叶新月,不然绝对会打击到她昨天晚上“劫富济贫”的侠义感的。
段锦坐在叶新月左手侧,一如往常般安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叶新月右边的莫遥,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翕动,微微垂下,盖住了眼中的寒光。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沉得住气,能沉得住气的话又能沉得住多久的气。但是,为了姑姑,他总要试一试。
昨天夜里他回到自己房间后。一直没有睡着,心里寻思许久,还是摸不透莫遥的居心。他吃不准事情要不要告诉姑姑。若是说了,姑姑知道后会不会信自己?他想到这个问题时,心里微微涩了一下,不可避免地去猜测自己和莫遥在叶新月心里地地位。孰轻孰重。
想到这些,他忽然有些心烦。但是,为了避免自己翻身太多次会引起段莫离的注意,他保持着侧卧的动作一直到天亮。此时他的单肩不由隐隐麻。
莫遥看着叶新月神气活现地与段莫离说话,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虽然昨天他扼住她喉咙时是先点了她的睡|岤的,并且他施力地手掌与她的脖子间还隔着一层棉被,但是今天叶新月微微感动喉咙不适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此时听她说话声音全然清晰与平时无二,连些许的沙哑都没有。他的心里微微有些疑惑,难道昨日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留了很多余力吗?
“新月。你精神看起来不错。只是眼下怎么有些青。睡得不好吗?”莫远微笑着问道。
“床铺睡得不太舒服。”叶新月随便扯了个理由。不管如何。说谎骗莫远这样地好脾气。她有点于心不安。
莫远倒是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车夫已经赶着马车出了。
“对了。曾夫子拜托我们要找地人大概在什么方位。我们是正好就可以路过。还是要绕行?”叶新月问一旁地莫遥。
莫遥回答:“不需要绕行。以我们这两天地速度来看。大概还要走半个月才能到那附近。”
叶新月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一把年纪地曾夫子说起自己的初恋情人时眼中闪着的光芒,不由感叹了一句:“曾夫子倒也是个痴情地种子,这世上不缺无价宝,缺的是有情郎。只可惜,这有情人却不一定能终成眷属。”
莫遥一笑:“新月,你这话可是意有所指?”
叶新月一愣,连连摇头:“我只是有感而而已。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莫遥英俊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轻轻搂了搂她的肩头,随即道:“我也是说笑,你也别多想。”
叶新月嘿嘿傻笑,只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显然不是莫遥,因为这只手比莫遥的手要小,她一低头,迎上了段锦黑若琉璃的眸子。她浅浅一笑:“锦儿。你怎么也眼下青。难道你也认床吗?”
段锦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马车在路上行得很快,许是因为官道平坦。马车内大家都安静地坐着,或是望向马车窗外沿路飞快倒退地风景,或是坐着闭目养神。叶新月晚上外出活动,此时经不住马车颠簸,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看看窗外,日头已经过了最高点渐渐向下行走,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她一愣。
莫远一见她醒了,朝她笑道:“见你睡得香甜,我们便没有叫你。”
其实,刚刚叶新月睡着后,整个车厢便彻底安静下来。其实同行的人里,最爱说话的人就是叶新月。而因为有叶新月,所以喜欢与她拌嘴的段莫离话也便多一些。莫遥莫远的话都不算多,段锦更不用说,除了叶新月与他说话,其余时间完全沉默着。
叶新月睡着后身子轻轻歪斜,过了一会儿便将头颅在了莫遥肩头。由于睡得时间太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脖子酸得很,不由伸手去捏了捏脖子。
此时,她的肚子不由咕噜响了一声。
莫遥低头看向她:“饿了?”
叶新月老实地点了点头:“嗯。早上吃的稀饭,现在的确饿了。”
莫遥温柔地一笑,看起来与任何一个关心自己未婚妻地未婚夫没什么两样:“远儿,让车夫停下来吧,我们吃点东西再走。”最后一句他是对叶新月说的,后点了点头。
叶新月对于这种半路吃东西的行为挺开心的,对她而言,这跟野炊差不多。
段莫离一脸厌嫌地看着她道:“喂,赶紧把你的嘴角擦一擦吧,这么大的人睡觉居然还流口水。”
“嗯?”叶新月下意识地一抹自己的嘴角,啊——居然真的流口水了,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她忙不迭地擦掉口水,她的动作不由让莫遥和莫远失笑,连一旁地锦儿都抿了抿嘴角。
叶新月一眼瞥到莫遥肩头一滩湿湿地痕迹,不由脸有些烫:“啊,我的口水沾到你地肩膀上了。”她第一反应是拿着袖子去擦,可是这又不是她的嘴角,一擦就能擦干净,莫遥笑着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别忙活了,让它自己风干吧。”说到后来,他的笑意已经完全遮盖不住了,弄得叶新月很不自在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扭了扭,哎,早知道刚刚就不睡了。
莫遥放开她的手,轻轻替她理好压扁的刘海,动作轻柔而细致。
莫远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虽然脸上也是笑着的,心里却有一丝怅然。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放开兰蔻,哪怕她现在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未婚夫的叶新月,她也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他虽然嘴角依旧上扬着,虽然依然在微笑着,但是他的眼神却避开看向眼前这对幸福的人,他们的幸福让他有些难以直视。
莫遥一丝不差地感受到弟弟莫远此时的心理活动,他脸上的温柔笑意不由更加温柔起来。
段锦看着坐在姑姑身旁的男人,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亲身感受到对方要对姑姑不利,他如何也想象不出来此人的真正面目的。此时,他看着莫遥的笑容,只觉得那笑容着实冰冷,就好像一副面具,套在了莫遥的脸上,若是扯下那面具,下面会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孔。
姑姑决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段锦在心里想着,他看向叶新月的眼神有一丝的忧心忡忡。
一直慵懒地在车厢内壁坐着的段莫离,此时也笑着,但是他已经捕捉到了段锦眼神之中对莫遥的敌意和他看向叶新月时的担忧。这孩子是不是现了什么?他想着。
他从来没有忘记莫遥出现的第一天晚上,扼住熟睡之中的叶新月时那种冷酷的表情。
想必莫遥也必定知道,不论他现在表现得对叶新月多么的温柔体贴百般呵护,在段莫离的眼里都是假的。
但是,这是一场演员卖力演,观众耐心看下去的戏,莫遥戴着他温柔的面具,笑意盈盈地扮演着他温柔好未婚夫的角色,段莫离在台下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地看着。
现如今,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除了叶新月,只剩下莫远。
车夫停下车后,他们便陆续地从车上下来了,拿着离开上一个客栈时买的食物和干粮,大家席地而坐,吃着旅途之中又一顿平淡无奇的午饭。
这时,官道上忽然出现的一群人,不禁吸引了身在路边的他们的注意。
这些人来自跟他们同一个方向,奇特的是全部都是披麻戴孝,就好像是送葬的队伍一般。一般人若是见到这样的,总要避开不开,免得触了眉头。但是,连莫遥看向这些人的目光都显得惊讶不已。因为这些人稀奇就稀奇在,明明是送葬的队伍,却看不到一具棺材。若是他们是送葬的,送的又是谁的葬?
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倾城笑夺命药
“他们这是做什么?”叶新月嘴里还咬着肉馅儿馍,眼睛却盯着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她发问的对象自然是其余人。“怎么见不到棺材?”
不过,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就连莫遥的眼神之中都透露出惊讶,显然连他都不知道眼前这群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段莫离也冷冷地看着这些虽说披麻戴孝,但是脸上没有丝毫悲切之意的人。
走在送葬队伍对前面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双眼,走起路来几次都差一点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多亏了一旁有个青年男子时不时地扶她一把。
一阵风吹过,女子的孝衣下摆被吹起,露出里面红艳的衬衣。
叶新月眉毛一动,低声说道:“又是假哭,又是红衣,看起来不像家里死了人的,倒像是替别人家哭丧的。”
其他几人听她的话,也觉得有理。只有段锦对于这些东西不甚懂得,所以不解地看向她。
叶新月虽然喜欢管闲事,但是这种闲事可不好玩,她只是多了句嘴,说出了心里的看法而已。
她低低的一声话说完,只听到一声冷冷的笑声仿佛近在耳畔似的想起:“确实呢,我是替别人哭丧呢。”那声音轻且细,虽然娇笑连连,却叫人听得毛骨悚然。叶新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惧地看着眼前正在经过他们面前那条路的长长的送葬队伍。
“不知尊驾是谁,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曾有叨扰之心。若是无意之中冲撞了各位,莫某道歉,还请各位海涵。”莫遥上前一步,朗声对那送亲队伍说道。他们每个人都听见了那女子的话。对方似乎来者不善。
送葬的队伍这时停了下来。这队伍行走时叶新月还只是觉得里面的人走得整齐,但是此时看他们停下来的这个动作,她才忽然发现,这送葬的队伍每个人的步伐合在一起都显得太整齐了。整齐的好似军队一般。
“你可真会说话。”走在队伍最前面地那个年轻女子不由笑了笑。她是个很美地女人。不禁美得倾城。还美得。因为她地笑容很。其实。你仔细看她。并不会觉得她笑得很不正经。但是她地笑起来却真正地迷人得很。有一股子天真地劲儿。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地笑容有多迷人。所以从她开口说话。她就一直笑着。
男人多半都喜欢女人天真地笑容。一个女人如果太聪明。就不容易招男人喜欢了。所以真正聪明地女人。多半会笑得天真。让男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放松了心思。即使两方所处地境地不同。甚至是敌对地。但是这笑容就好像能在无形之间拉近彼此地距离一般。
这女子就这样盈盈笑着。虽然她停下来后并没有向叶新月所站地路边多走一步。可是却让人有种感觉。好像她无形之中已经走过来很多步了似地。若不是此时她出现地方式太诡异。周围地气氛太特别。或许谁都不会对有着这样一个亲切笑容地女子起什么疑心地。
不过。从头到尾。这女子说话时。眼神扫过了率先开口地莫遥。一直保持微笑地莫远。表情淡漠地段莫离。甚至是面无表情地段锦。可她就是没有看向叶新月一眼。虽然她开始那句话是对叶新月说地。但是从她地眼神看来。就好像把叶新月当做空气一般。
也许因为她知道。在这群人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她地敌手。每一个人都可能会跟她交手。除了叶新月。叶新月不会是她地威胁。反而如果她能看准时机将这个眼睛看起来亮闪闪地女子抓过来。反倒是可以将其作为要挟对方地筹码。
“那你替谁哭丧?”叶新月问道。也许是这女子地笑容对男子而言是蜜糖。对她却不奏效。她问这么一句纯粹是因为看出来这女子出现得突兀。但是莫遥、莫远和段莫离眼中却俱是一瞬间清醒。刚刚他们竟然不知不觉在这女子地笑容里放松了警惕。他们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眼前地这个女子。
女子见叶新月一句问话将其余几人纷纷带得清醒,倒也不着恼,只是朝她和善地笑了笑:“我要为我仇人送葬哭丧。”
叶新月奇道:“既然是仇人,送他去死便也是了,怎么还为他送葬哭丧?”
女子一笑:“因为,我的仇人是个很出色的人,死了可惜。”
叶新月不由问道:“你的仇人是……”
“我的仇人,姓段。”女子笑嘻嘻地回答。
段?!叶新月一下子便想到了小茉莉和锦儿。不由脸色一变:“你……”
送葬队伍的人已经向着他们聚拢。大有要将他们围起来之势。
莫遥莫远已经做出迎敌准备。
段莫离寒住一张俊颜,抽出他的剑。段锦地表情、反应加动作简直和段莫离一样。只是,许是天生的性格,他一张小小的脸上,却满是杀气。他看起来还是少年清俊的模样,一点也谈不上凶恶,但是偏偏叫人一瞧见他便不知怎么地就全身发冷,掌心也不停地沁出冷汗。
段莫离站在最外面,接着是莫遥和莫远,而段锦则在最后面,挡在了叶新月前面。
那女子咯咯笑着:“果然是段桑,即便你换得了模样,改得了年龄,变得了身形,可是谁又会像你这般天生煞气?”
这一席话,反倒将叶新月等人说得俱是一愣,连段锦的眼中都有着片刻茫然。
就在叶新月还在猜测,刚刚那女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一群人已经短兵相接开打了。
那女子一直带着笑容,随着形势触发,她立刻退到了一群人最后面,而令人惊奇的是,想不到这么多送葬队伍中的人,俱是年轻男子,有一些依稀还是少年模样。
叶新月不由奇怪,段桑十几年前死去,他的仇人当时若年轻,现在也该人到中年了,哪里来得这么多仇人还是年轻后生?
若非如此,那这些人都是听命于已经退到最后地那女子吗?这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刚过二十地年纪,当年段桑在世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毛丫头,又是如何结地仇?难道她也是所谓的武功天才,人家女童刚刚会走路时,她已经会舞剑?并且还与段桑过招?
这女子的武功好不好,叶新月不清楚,她只知道对方的轻功很不错,而且很爱笑。即便看着她这方的年轻男子有几个已经丧命,她依旧是笑着的。
只是,与刚刚银铃一般悦耳甜美的笑声不同,此时她的笑容是无声的。那种笑容表明着,对于为她死去的那些生命,她一点也不心疼。
“你弄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你的仇人!”叶新月被段锦护着,在最后面几乎最最安全的地带。她觉得这些死伤是多余的,可以避免的,而她又不会武功,唯一能做的就是口头上帮帮忙。
但是,对方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又怎么会就此罢手。
倒是莫遥似乎认出了对方:“笑笑,你与段桑有仇?”他一剑刺穿迎面向他挥剑的一个少年,眉头不皱一下,只是看向对面的
叶新月倒是被莫遥这样亲昵的称呼给弄得一怔,搞了半天,莫遥居然认识这女人?那他刚刚怎么不说?
莫远似乎也有些惊讶:“哥,她是……”
“她叫笑笑,因为她很爱笑。”段莫离虽然是大夫,但是对于敌人,他一点也不仁慈,尤其是对方一开始就提到他兄长段桑的名字,事情便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他一开始也想不起对方那个女子是谁,只是觉得她的笑容很有魅惑力,心里隐约有一丝熟悉。此时,见到她站在一干为她卖命厮杀的男子背后无声地甜美微笑,一个他遗忘了很久的人名忽然显现。这个名字叫笑笑的女子,笑起来曾经值千金,更值得男人为她送命。他之所以一直想不起这个女子是谁,是因为这号人物他只是听说过,还从未见过。她竟然如此年轻么?他心里吃惊不已,不敢贸然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直到莫遥也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段莫离这才敢肯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华正韶的女子,便是笑笑,一个十几年前便是这般年纪拥有着致命笑容的女子,笑笑。
他脑中瞬息万念,虽然笑笑的话并没有点出他是谁,对锦儿的指认也很奇怪,但是她明明白白是冲着兄长而来的。她与大哥到底有什么仇怨?此时的情形容不得他慢慢细想,听到莫远提问,他便代莫遥答道。
不过,他简短的解释不仅没有让莫远明白,更没有让本就一头雾水的叶新月明白。段锦对于面前之人到底是谁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人刚刚说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父亲年轻时很像,不然怎么会有人将他错认成父亲?而且听那女子的话,又似乎不是错认那么简单。
有人渐渐看出叶新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是现在他们认为是“段桑”的少年保护的对象。当莫遥莫远和段莫离还在与其余人缠斗时,已经有四五个人越过刀光剑影的空隙,直逼段锦和他身后的叶新月而去!
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不可信任
十几年前,江湖上最美的女人叫笑笑。她有最白皙娇嫩的肌肤,最清澈明亮的双眼,最漂亮迷人的面庞,最曼妙动人的腰肢。当然,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她还有最甜美诱人的笑容。
女人是用来被人爱的,所以要可爱。笑笑就很懂得如何让自己可爱。基本上被她迷上的男人,没有能再清醒过来的。因为有些人迷上了会误终身,有些人迷上了则会误性命。为她丢了性命的男人不计其数。
其实笑笑的武功高不高,并没有人知道。因为她没有亲自动手过,一般总会有一大帮男人为她卖命。如同女人是被人爱的,所以可爱的道理一般,笑笑显然知道男人是用来依的,所以要可。被她迷上的男人一般都很可,为了她不惜丢掉性命。
笑笑和段桑有什么过节,段莫离并不清楚。他一直与世隔绝地生活在哥哥为他制造的安全里,笑笑这个女人的名字段桑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得知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都是后来齐云舞准备分娩和打算报仇的那段时期,他才有机会听到齐云舞偶尔说一说的。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齐云舞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耗尽,齐云舞所说的事情,是希望他能对江湖多做了解。她准备了如何去复仇,也为段莫离和段锦铺好之后以毒制人的路。但是,她知道这还不够,江湖上曾经作为段桑敌人的人太多了。她也是后来才与段桑走到一起的。而遇见她之后,段桑身上的杀孽少了很多。她只能依记忆之中江湖上的传闻和段桑偶然提起的一些事情来搜寻可能还存在的仇家。但是,为了避免让段莫离太过忧心,她只是会偶尔提一提一些人的名称和他们在江湖上生存地方式及喜好。笑笑便是齐云舞顺带一提的人物之
此时,这些欺身向前逼近段锦和叶新月的几个年轻男子显然便是替笑笑卖命的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误认为段锦是段桑,对他颇为忌惮,虽然扑将过来。真正到了他面前,却又动作迟疑不敢前进了。
“大家小心。”笑笑温柔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贴心,几个人纷纷回头朝她一笑。段锦看准这个时机,先下手为强。也许是因为在他心中没有所谓地道义之分,他也并不清楚江湖中人自诩正道中人是不会在别人的背后出手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点,若是此时背向他们的人是自己和姑姑,这些人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出手的。
亲眼见到刚刚还朝自己回一笑的几个人下一秒便死于眼前,笑笑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段莫离神色一沉。在这女人眼中,这些死去地人是死不足惜的。就好像一百个死去的美女,比不上一个活着的普通女人一样。在她看来,一百个死了的英雄猛士比不上一个活着的懦夫。
而且。当他们还没有解决完那些围攻他们的人时,笑笑地身影已经开始后退了,她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这里,却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
厮杀完毕之后,看着周围遍横地尸体,叶新月撑着膝盖弯下腰不停地呕吐,满鼻腔充斥的血腥气和刚刚目睹的杀戮大大超过了她能接受的底线。她整个人都颤抖着。几乎快要站不住,身上几处挂彩的段锦连忙一手将剑反插入地,一手扶住她:“姑姑。”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叶新月反对杀戮反对暴力他也知道,只是刚刚的情况确实只能以暴制暴。
这一次,叶新月没有像上次目睹他杀死那三个杀手那样拒绝他的触碰。
段莫离四下查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莫遥和莫远则走了过来。
“新月。你怎么样?”莫远担心地看着她。不知她本就虚弱地身体承受得这样地刺激否?
叶新月抬起头。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面色又是一阵青。张口便又吐出一些东西。
段锦轻轻扶着她地背。帮她顺着气。他明显感觉到手掌下她地颤抖。
在两方没有交手之前。叶新月与笑笑对话毫无异常。但是许是之后厮杀地场面对她地震撼太大了。她受到不少惊吓。刚刚一直忍住。不想让自己成为锦儿地包袱。此时见威胁俱已消除。她神经一松。立刻觉得胃部一阵痉挛。
“水。”帮助他们一起应对敌人。此刻回到马车一趟地车夫。拿来了放在车厢里地水袋。递给叶新月。
叶新月只是低着头。吐得晕头涨脑。莫遥接过水袋。递给她:“新月。喝点水。”
叶新月拿起水袋喝了几口水,觉得嗓子这才没有那么难受。
她咳嗽着,直起身子看向四周,皱着眉压住胃中的翻滚。
段莫离走到她身边,见她脸色一片惨白,问道:“若是很难受,就不要站在原地,去不远处走走转一转。”
叶新月也感觉自己的肺部十分有必要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