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等下楼的时候得去扔了。
为了让房间里不留烟味儿,白鸽把窗户开到最大,用手从里往外扇了扇,让冷气冲掉房间里的烟味儿。
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声,白鸽赶紧拿起来看一眼,不是顾维发的。
秀儿给他发了好几条60秒的语音,白鸽一条条点开听,秀儿还在嘱咐他,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熬夜,这不能那不要,让他不要自己在家,有事一定要打电话,还要他一定跟顾维好好商量下后续怎么治疗。
听秀儿唠叨完,白鸽下楼拿了药跟检查单,按照医嘱吃了,把检查单跟药瓶随手塞进自己那边的床头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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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第二天一醒就给公司合伙人老林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去公司了,他打算休息几天。
“你是不是生病了?”老林听他突然说休息,第一反应就是他病了,因为白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五六年没休息过。
白鸽在自己头发上撸了一把,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生病,就是这几天事儿多,有点儿累。”
“你早该休息了,”老林一听他没生病,放心了不少,“直接给自己放个年假,出去玩玩儿。”
“行,正好过年了,我看看找个暖和地方旅游去,公司你看着点儿就行。”
“放心吧,有我呢,”老林说,“你好好玩儿。”
电话一挂,白鸽脸上的笑发僵,发紧的脸皮过了半天才恢复正常。
顾维一般说话算话,说了晚上回来,那他一定会回来。
白鸽煮了碗粥吃了两个鸡蛋,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垃圾扔了,镜子都擦得锃亮。
外面的天从早就阴着,下午就飘了雪。
晚上白鸽本来想好好做顿饭吃,但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白鸽也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
天黑了,大雪天路上没几个人,白鸽被风一吹就后悔出来了,冻得他一直使劲儿把脸往羽绒服帽领里缩,早知道这么冷就直接在手机上买菜了,这个气不透也行。
白鸽随便买了点菜,拎着就往回跑,刚到小区大门口,正好看见顾维从出租车上下来。
离得很远,但白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是跟自己睡了八年的人。
而且顾维一米九的身高不管站在哪里都是最打眼的那一个,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优越的身体轮廓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勾出清晰的黑色界限,好像世界就他一个人。
白鸽重欲,好色,爱的就是顾维身上的这种唯一劲儿,捞的也是眼前最尖尖的男人。
要吃就吃好的,白鸽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他知行合一。
雪花在顾维肩膀跟头发上落了一层冷飕飕的白,白鸽一直都觉得,顾维整个人都跟冬天一样,清冷到能从他那双深黑的眼睛里听到下雪的声音。
冬天里的人,现在站在冬天里。
白鸽十七八岁刚从顾维身上动了春意的时候,曾经问过他:“顾维,你怎么这么冷,晚上是不是住在天上的广寒宫里?”
顾维当时什么都没说,眼神儿很复杂,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想到那时候,白鸽噗嗤一下笑了,声音高高扬着冲前面的人喊:“顾维,你回来了。”
顾维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大衣下摆在风里旋转半圈,雪沫也跟着他转。
他看着白鸽,没应声。
白鸽拎着菜往前跑,还有几十米呢,顾维自己拖着行李箱,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顾维一直都是这样,在外面不愿意跟他多接触,他也从来都不等白鸽。
路灯把顾维的影子拽得老长,但再长也拽不到白鸽这头来,顾维离他总是远的。
回家的路是进了小区大门往右拐,顾维要是再走几步白鸽就要看不见他了。
乌青的天低得吓人,好像抬手就能捅出个大窟窿,北风卷着雪粒灌进白鸽脖子里,白鸽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打滑,身体打了个踉跄站在原地稳了稳。
要放在以前,白鸽压根儿不在意,如果这点儿小事他都在意,那他这些年就甭活了,而且他也习惯了,顶多就是嘟囔两嘴,或者追上去用手指头杵杵顾维胳膊,问他怎么走那么快,也不知道等等他。
可能是要死的人心思都变敏感了,白鸽看着顾维的背影,这一刻特别希望顾维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一眼就行。
白鸽心里还在说:顾维,我就要死了,我死了,就再也看不着你了。
你也见不着我了。
第3章 真舍不得顾维
白鸽彻底看不见人了,顾维到底是没回头看一眼。
无情!
他都要死了,顾维对他还这么冷漠。
白鸽动了动快站麻的腿,还是追了上去,反正在顾维面前,白鸽从来都是不要脸的。
白鸽回去的时候,顾维正在玄关走廊上擦行李箱呢,半蹲在那连轮子缝隙都没放过,角角落落都擦干净后才拖着行李箱回了卧室,他把衣服脱了塞进洗衣机,自己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是顾维回家后的第一道流程,得把自己洗干净,要不然他难受。
白鸽把买回来的菜拎到厨房,该放冰箱放冰箱,然后跟着顾维,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阳台,再从阳台到浴室。
顾维在里面洗澡,白鸽就站在浴室门口,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看顾维洗澡。
以前顾维很烦自己洗澡的时候白鸽站在门口看,他会从里面反锁门,但白鸽有钥匙,没钥匙也能把门砸开,现在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就当白鸽不存在。
白鸽是真爱看顾维洗澡,因为顾维的身体好看,洗澡的时候在水里淋着,更好看。
顾维把周围关于白鸽的气息屏蔽掉,专心洗自己的澡。
白鸽一个人嘚嘚嘚不停说话,还不忘把人从头看到脚,眼睛不管定在哪里都是直的。
“你晚饭吃了吗?”
顾维高,身材也是黄金比例,那双腿长的不像话,感觉女娲捏人的时候对他格外照顾。
“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维身上的肌肉线条很凌厉紧致,就跟精雕细琢过一样。
“昨天给你打电话,听着不像在德国啊。”
热水淋下来,白气在顾维身上腾,好像站在雾里,雾里看人,跟醉了似的。
“这次去了多久,什么时候去医院上班?”
水流顺着顾维脖子肩膀往下淌,山高水远,起起伏伏。
“我休假了,后面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咱俩去旅游啊?”
顾维一转身,又是一片风景。
“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啊?或者给我推荐个地方?一个人过年挺没劲的,出去转转,大好河山还没好好看过。”
顾维抬手洗头,后背的肩胛骨一收一张的,凹出个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