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庞。
——陈豫景从没在如此日常的瞬间体会到一个无比具体的事实:
他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最终成为骨骼的那种。
“——在想什么?”
视频里的梁以曦凑近,目光探究。
许是很少见他在这样的时候走神,表情还颇为严肃,她不免好奇。
陈豫景眼底笑意很深,他说:“在想我有多爱你。”
梁以曦愣住。
属实没想到,但他这么会说话,她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他总有这样的能力,不要脸也好,深情也好,通通自然又直白,好像所有与她有关的,都能成为他坦坦荡荡的爱意落脚。
被他瞧着,梁以曦移开目光——谁像陈豫景啊,她肯定会脸红啊,真是的。网?址?F?a?布?页?ⅰ????ū?w???n?????Ⅱ?????c?ò??
“好吧......”
她语气埋怨:“都怪你,我都忘记说到哪了——”
陈豫景笑:“百货大楼。”
“哦。”梁以曦干巴巴。
像是急于绕开眼下的黏黏糊糊,她语速快了许多:“那会都要拆,整条马路都拆了,说是要建高速,重新规划,反正蛮乱的,爸爸说市里根本管不过来。”
“还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她微微停顿,思索道:“整条路都警戒了,新闻上说什么寻衅滋事......三叔的腿好像就是那时候断的——印象里,有几次江秘书来家里吃饭,还和爸爸聊过那一阵......”
梁以曦皱起眉,神情认真不少。
那个时候她年纪太小,许多事都是从大人嘴里知道。可即便听说,时隔多年,她好像还是能捕捉到当时气氛里的一丝紧绷与讳莫如深。
陈豫景没立即说话。
过了会,他问梁以曦:“那条路叫什么?”
梁以曦愣了下:“什么路?”
“原来拆掉的。”
梁以曦说:“哦,很有名的!”
“叫和平路。”
-
李秘书打来电话说梁涧中拒绝了见面。
“和平路的事他说他不清楚。年头太久了。”李秘书看了眼办公桌前签文件的陈豫景。
额头的纱布已经拆了,伤痕并不明显。
医院全套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第三天他就出院了。李秘书去办手续的时候,他还在电话里蒙梁小姐,说住着呢,一定住满医嘱的五天,骗梁小姐是小狗——李秘书想,梁小姐确实好骗,他们行长也确实狗。
陈豫景头也不抬:“原话是什么?”
李秘书眼也不眨,复述道:“你们陈行长手眼通天,这点小事来问我?我老眼昏花,记性不好。”
陈豫景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下午孙奕明过来问他拿文件,顺便告知了陈豫景担保项目的最新进展。
“案子太旧,细节上出入太多,得有个把月。”
“提讯辛建科的安排还没下来,估计也有一阵。”
陈豫景起身将文件送到他手边的沙发上,笑着道:“这么慢。”
孙奕明抬眼觑他:“不然?”
“当初梁瀚桢的案子,一年拖三年,最后还是和辛高勇的一起结的——现在这个,时间更久,个把月都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不顺利的话......”
陈豫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顺利会怎么样?”
“农商行明年关咯。”孙奕明难得玩笑。
陈豫景在他对面坐下。
这阵子湖州黄梅,梁以曦拜托章叙清去看Ruby的那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她电话里和陈豫景聊到的时候,津州也阴沉沉的。
但眼前这场雨势不是梅雨,是压了有一阵的阴云,就等着南边过来的雨汽再酝酿一波。
两人说着话,外面已经起了雷声。
孙奕明瞧了瞧陈豫景脸色,半晌斟酌道:“听说你把副行长撤了?”
他这个“听说”就比较虚假——汇富银行撤下副行长的通知,内部十点一刻下,外面再晚知道,也不可能晚过十一点。
话音刚落,陈豫景弯唇,视线从落地窗移到他脸上,语气揶揄:“我说你怎么拿了东西不走——往常多说一句都要噎死的程度,原来这次是来八卦的。”
孙奕明:“......”
“那我得给你泡杯茶。”
他起身真去拿茶叶。
孙奕明有点无语。
“我还听到一些事......”
泡茶的功夫不久,等水烧开也就几分钟,蒸汽声细微,并没有压过孙奕明话语里的踟蹰。只是突然间,外面猛然一记巨响,雷声轰鸣,转眼,玻璃上就有了滴滴答答的水痕。
津州五月打头阵的第一场雨,雷声大、雨点小。
陈豫景抬头看向他。
孙奕明说:“这次撤职,影响不是很好。”
说完,他又赶紧道:“清楚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不清楚的——”
陈豫景关掉电源,蜂鸣一样的蒸汽戛然而止,耳旁霎时剩下纯粹的雷雨声。
他对孙奕明说:“要调查我?”
相比孙奕明的“含蓄”和“委婉”,陈豫景心知肚明,茶杯递去,他直截了当:“大概什么时候?”
孙奕明接过,低头吹了口气,说:“看何耀方。”
闻言,陈豫景没有任何表情。
他起身朝窗边走去。
一场雨,尽刮风打雷了,空气浑浊,又干又燥,雨水也脏。
身后传来孙奕明的声音:“就昨天会上,何耀方提的。”
“其实有点莫名其妙。昨天的会跟经济端口八竿子打不着,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提到你,说你这样做事,影响不好,下面多少家分行看着......又说汇富不是什么建行、农行、商行,汇富主导整体经济形势,还负责全体系的金融监管,更应该稳当
春鈤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的,他这话既然说出口了,肯定会有人放心上。”
“你不是梁瀚桢——”
话说一半,孙奕明放下茶杯,摇头好笑:“你要是梁瀚桢,更惨。”
对何耀方来说,梁瀚桢是迟早的事,而他陈豫景,此举敲打意味更甚。
陈豫景关上窗。
晦暗如墨的玻璃上映着室内雪白的灯线,他的五官清晰地展露,容色如常。他其实并不意外。翠山雅居那次饭局上的僵持没有定论,何耀方势必要在其他地方间接警告。
孙奕明:“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看他是想警告你。”
第95章 善意 自然到近乎习惯的依赖与信任。……
话是这么说。
等会场上碰到, 何耀方又换了一副面孔。
他变得关怀备至,问起陈豫景伤势,颇为体恤, 那句莫须有的“影响不好”仿佛从未从他口中出现过,